武鬆不知道被認出,更不知被西門慶誤會,走出藥鋪便後悔。
他不但怒斥潘金蓮,還與歸家的武大說了狠話,一家人關係搞得如此僵,現在怎有麵皮去獻藥?
回頭退藥?拉不下臉。
懷揣糾結想了一路,抬頭已到了衙門外。
算了,先留著,以後找機會。
武鬆當晚有心事,拉著楊長喝到半夜。
大雪下了兩天才停,推開門隻見一片雪白。
武鬆本想找武大,建議對方在家擺攤,可他剛走出衙門口,又轉身折返回去。
那日對潘金蓮說了狠話,此時回去怕被對方奚落,便尋思武大會找上門來,畢竟一母同胞的兄弟,哪有隔夜之仇?
武鬆與武大相依為命多年,習慣了兄長每次先服軟。
但這一次,他失算了。
潘金蓮勾引不成,反被武鬆搶白侮辱,不但說了委屈小話,還不準武大去衙門。
武大老實本分且懦弱,他夾在老婆與兄弟間左右為難,不願附和潘金蓮說武鬆壞話,也不想到衙門尋兄弟把話說開,每天早上做好炊餅就挑擔外出,直到黃昏前夕才摸回家門,他用逃避的方式來應對家庭矛盾。
武鬆等了數日,卻沒等到武大。
情急之下想到楊長,囑咐他代自己去尋武大,勸兄長在家門口做買賣。
楊長一點就通,領了任務先奔紫石街。
確認武大當時不在家,又向周邊鄰居打探去向,最後尋到獅子橋附近,聽到有人叫賣炊餅。
“炊餅,好吃的炊餅,兩文一個...”
聲音清脆稚嫩,楊長知道不是武大,也帶著好奇循聲望去,隻見一個拱手取暖的少年,正靠在橋旁欄杆呼喚叫賣。
既是武大同行,說不定知道下落。
楊長想到此處,旋即大踏步登階上行,往獅子橋頭而去。
少時來到橋麵,那少年身邊蹲著的漢子,不是武大郎是誰?
武鬆與潘金蓮交惡,他這個大哥沒能力解決,隻能蹲在外麵獨自難受,就連叫賣也是外人代勞。
“大哥!”
“三郎?”
武大聞聲驚得爬將起來,此舉讓身邊少年表情驚訝。
“大郎,沒說你還有兄弟...”
“鄆哥,他是二郎認的兄弟,楊家三郎。”
“哦...”
楊長剛走到麵前,武大就熱情幫做起介紹。
一聽那少年就是鄆哥,也是武大慘劇的重要配角,楊長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從對方穿著外形判斷,是個混跡市井討生活的苦孩子,卻難得胸場一腔正義。
“大哥,我觀你氣色不佳,何不早些回家休息?少賣兩扇也無妨。”
“我沒有事。”
武大搖頭解釋“剛蹲在地下避風呢,這融雪天比下雪冷,清晨做的炊餅當日不賣,隔夜到了明天就不好吃,降價也沒人願意買,所以還是賣完再回,三郎你且去忙公務,鄆哥會幫我招呼...”
“還剩多少?我都給你買了。”
楊長言罷去掏銀子,卻被武大一把抓住,正色說道“三郎切莫如此,你想吃拿上幾個,給錢卻是不行,二郎若知必然惱我。”
“嗬嗬...”
楊長點頭笑道“就是二哥讓我來的,這幾日陽穀縣大雪,他擔心你長期待在外麵,容易受風寒而生病。”
“不妨事,我穿得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