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好說...”
翟謙當了多年管家耳濡目染,沒理由拒絕西門慶給自己送禮。
鋪墊一兩年時間,西門慶終於搭上翟謙這條線,他離開翟記就回客棧拿錢,午後便將禮物送到翟府。
西門慶出手闊綽,翟謙客氣留他吃酒。
席上兩人談天說地,他們舉手投足的狀態,就像多年未見的朋友。
酒過三巡,翟謙越說越開心,他想起藥鋪聽的故事,便大誇西門慶天賦異稟,並拿他與轉輪的嫪毐相比。
“豈敢與嫪毐相比?他可是秦朝的長信侯爺,而草民就是個小小生意人,這件事上我吃了這麼大暗虧,卻拿那武鬆沒一點辦法...”
“陽穀知縣袒護他?”
“畢竟是步兵都頭,我又拿不出證據狀告,隻能眼睜睜成為百姓笑柄,唉,民告官難呐...”
“步兵都頭也算官?嗬嗬...”
西門慶故意示弱哭慘,是為自己以後求官鋪墊,而翟謙也是個玲瓏人物,聽了兩句就發現不對勁,所以馬上就轉移了話題。
“說來我也不算官,不過對付一小小都頭,並不一定要用官職壓人,動動腦子就能翻手雲覆手雨,讓他變成真笑柄。”
“嘶...”
西門慶聽得一個激靈,立刻起身抱拳求教“還請官人不吝賜教...”
“哈哈,好說。”
翟謙揮手示意西門慶坐下,然後手撚胡須悠悠說道“你可以根據王婆說辭,添油加醋造謠武鬆買春藥欺嫂,比起你與那婆子的誤會,叔嫂通奸豈不更讓人編排?市井百姓定會大肆傳播,到時誰還記得你的事?”
“妙啊。”
西門慶猛的一拍大腿,興奮說道“大官人略施小計,就能讓打虎好漢身敗名裂,隻怕他都頭也乾不下去,還要和相依為命的兄弟反目,我服了...”
“區區小計,不值一提。”
翟謙微微一笑,心說這算什麼妙計?不過拾太師牙慧而已,他們在朝廷攪弄風雲,那才叫智計百出。
西門慶搭上翟謙這條線,又得了對付武鬆的妙計,真可謂是不虛此行。
他到陳家見了女兒,便沒入勾欄玩了幾天京城女人,花完盤纏就出京回陽穀。
而武鬆與楊長一路步行,行了二十餘天直到正月十四,才抵達東京交割了貨物。
入城當天,東京突降大雪。
同行的家丁、車夫,要留在知縣親眷家,等過了正月才回陽穀。
武鬆與楊長都是第一次進京,也不打算這麼著急往回趕,交割了貨物便找客店住下,打算玩幾天才返程。
正月十五,元宵佳節。
武鬆本想帶楊長遊東京,但大雪下了一天到傍晚才停,他隻能窩在客棧喝酒看雪。
窗外天色漸暗,武鬆尋思直接睡覺。
楊長卻推開房門,喜滋滋說道“哥哥,外麵雪停了,出去逛逛麼?”
“都要天黑了?”
“今天元宵節,店家說今夜城裡有花燈。”
“花燈?”
武鬆聞言蹙起濃眉,喃喃說道“那是婦人喜歡的玩意兒,你也想去看?”
“來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