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中那錠大銀,武鬆不禁蹙起眉來。
昨晚聽了楊長的介紹,鄆哥的經曆與自己很像,隻不過武鬆身體強健好鬥,鄆哥則是嘴甜有眼力見,兩人都是混跡市井討生活。
五兩銀子,居然不動心?
這不合理。
停下思忖片刻,武鬆又將銀遞給徐四郎,正色說道“陽穀縣不止一個鄆哥,你也是陽穀本地之人,找找其它街頭的閒漢,我不信銀子都沒人要。”
“都頭虎威,其實不用...”
徐四郎正想辭讓,武鬆卻強塞在他手中。
“乾手不沾鹽,有錢好辦事,我隻想知道誰在造謠,至於怎麼花自己安排,不夠還可追加...”
“夠了,夠了...”
武鬆此時隻要結果,不管徐四郎如何花這些錢,他都沒打算再收回來。
望著徐四郎走出縣衙,武鬆回頭見楊長似在沉思,便提醒說道“那鄆哥有點古怪,希望他沒做虧心事。”
“哥哥什麼意思?您莫不是懷疑他造謠?”
楊長聽得一臉驚愕,旋即擺手說道“鄆哥與大哥是朋友,他定是對我誤會太深,才不願意幫忙的...”
“三郎想簡單了。”
武鬆凝眉搖頭,解釋道“兄長挑擔賣餅,他提籃賣果子,兩人街頭混了熟臉,實在算不得真朋友,如果我是他家的情況,即便被搶兩百錢、挨頓打,得五兩銀子定不計較,而此人卻負氣不要,你不覺得奇怪嗎?”
“我覺得不至於...”楊長吞了吞口水,喃喃說道“做人總得有點底線...”
“算了,鄆哥不重要。”
武鬆拍了拍楊長肩膀,說道“走吧,我們先去見恩相,有了西門慶罪證供詞,就可以拿人回來審問,真相很快就能查清。”
“哦...”
楊長腦袋昏昏,跟著武鬆繼續向前。
少頃,兩人走到大堂外。
武鬆讓楊長在門外等候,獨自入內呈上鄰居證詞,然後抱拳鏗鏘道“武鬆今日為兄買棺,與紫石街的鄰居閒談,得到不少與兄長相關的線索,請恩相過目...”
“哦?馬都頭查了兩天沒眉目,武都頭為兄買棺材的功夫,竟然查到了線索?”
知縣微笑展開證詞查閱,但很快臉色就緊繃起來。
武鬆見狀補充曰“原來王婆那間茶坊,與家兄舊居的後門相通,之前查案時就已勘察記錄,必是西門慶與嫂嫂通奸事泄,兄長上門討要說法被重傷,最後不治而亡...”
“不對。”知縣否定後蹙眉搖頭“我記得令兄已經休妻,即便西門慶與潘氏私通,武植也沒理由上門糾纏,何況證詞沒提到西門慶。”
“恩相,房裡隻有奸夫淫婦,舍他其誰?”
對...”
得了武鬆提醒,知縣撚著山羊須微微頷首,隨後將證詞拍在桌上,義正言辭說道“既然有了重大線索,這就讓馬都頭拿人問話,你還是避嫌去為兄長料理後事,本官定然秉公處理!”
“多謝恩相。”
武鬆抱拳拜彆知縣,出門與楊長返回靈堂。
路上不時遇上熟人,楊長想提醒卻沒找到機會,等到靈堂遣走土兵,才小聲說道“哥哥,適才我在門外等候,聽知縣對西門慶似有袒護,這事會不會起變故?”
“即便西門慶有錢,但恩相為人極有分寸,而且一直待我不薄,如今證據擺在眼前,他沒理由袒護,你就彆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