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長看了急忙上前叫住,語重心長說道“五叔,陛下已下旨招安,我們很快會趕赴京城,這糧食就不要再種了,回頭我給儉弟謀個差使,你們就跟著享福好了...”
“聽下方寨裡的人說了,你們招安後便是大宋官軍,以後得為國家四方征討,風裡雨裡也沒個定數,我們跟著也沒什麼用,還不如留在山上繼續種地。”楊德一邊說一邊鋤地,根本沒想過與楊長離開。
楊長聽得一怔,笑著補充道“從軍作戰是沒定數,我會為儉弟穩定差使,那時你們就...”
“他爹說得對,我們隻會種地、不會享福,況且在這裡習慣了,舍不得去城裡住。”
“不是...”
楊長接下盧氏話腔,解釋道“你們沒聽明白,我們受了朝廷招安,梁山的城池營寨都要拆除,所有人都要離開此地,蕭讓已寫了買市告示,向四方鄉民賤賣物資,之後這裡就沒有人了...”
“我們要是不走,有人會來驅趕?”楊德直起腰看著他。
楊長搖頭答道“那倒不會,隻不過偌大的島上,隻有你們一家人,生活起來諸多不便...”
“沒人來趕就好,我也就放心了。”
楊德聽到這裡,再次埋頭鋤地,口裡還喃喃說道“三郎儘管放心,我們有獨居經驗,不在乎什麼方便不方便的。”
見楊長勸楊德不下,扈三娘來到盧氏身邊,語重心長說道“嬸子,隱居山上確實自在,但你們得為儉弟考慮,他以後總得成家立業?還是聽從三郎的建議,跟我們一起走吧。”
盧氏沒敢答應,她扶著鋤把笑道“儉兒今年才滿十三,哪有衙門差使輪得到他?此時跟著你們就是拖累。”
“儉弟可以跟我們當隨從,哪怕在軍中當個記室也行...”
“嬸子知道你們兩人有心,不過現在確實不是時候,你們還是先去建功立業,若是有天真長成參天大樹,我們一定會找上去的。”
......
楊長最終沒說服楊德夫婦,下來仔細一想似乎也沒問題,自己現在確實沒能力妥善安頓好他們,與其折騰不如留在山上隱居。
他之前與宿元景同路,又在濟州與張叔夜結識,張太守對他一騎當千印象深刻,在宿元景麵前都不吝惜讚美之詞。
現在楊德想留在梁山,楊長打算去京城路過濟州時,托張叔夜
幫忙照拂一二。
夫婦倆勸說失敗,臨走前還被楊德塞了兩隻雞,以及盧氏自己做的風吹菜。
順著山路上至山頂,很快就回到宛子城裡,扈三娘舉起手裡的風乾菜,一臉苦澀問道“官人,咱們都要走了,嬸子又給這麼多,吃不了帶到路上再吃?”
“行軍路上,一切從簡,乾脆今晚做個地鍋雞,把二哥、朱節級他們都叫來,咱們下山前再聚一次。”楊長捏著下巴自言自語。
扈三娘點頭肯定“這主意不錯,官人把雞給我,奴家先回去準備,你去請他們。”
“也好。”
楊長把活雞遞給扈三娘,提醒道“娘子先把菜洗好、水燒熱,等我回來殺雞湯毛。”
“都聽你的。”
扈三娘雙手拎著食材回家,楊長則空手去請武鬆、朱仝等人。
當時武鬆房門開著,裡麵似乎有人樂嗬嗬說話,近前一看發現竟是侯健,他正拿尺為武鬆量體,準備趕製進京麵聖的新衣。
武鬆身為天罡星,會用禦賜紅錦做衣服。
兩人都沒注意到,楊長便倚在門框上,笑嗬嗬問道“侯兄,準備給我二哥做個什麼款式?”
“三郎?”
“原來是楊兄弟,小弟正好要去找你,此次禦賜的料子好,打算做個直裰。”
“直裰?”
楊長蹙眉直搖頭,喃喃說道“二哥之前扮行者,是不得已而為之,也不是真正的僧人,現在朝廷赦了原罪,麵上金印也已消去,何必再用僧衣束縛自己?”
“這...”
侯健左右顧盼之時,楊長代替武鬆說道“就按我們正常的款式,二哥從今開始脫胎換骨,做回之前的打虎英雄!”
“就依三郎之言。”
“好吧。”
正主武鬆都發了話,侯健自然沒有他話,順帶量了楊長尺寸。
至於扈三娘的新衣,就不需要外人去量體,她自己會向‘被服廠’上報。
楊長叫了武鬆、朱仝,就趕回家中生火做飯,老遠就看到後廚有閃光,心說三娘啥時候學會殺雞了?
割喉、滴血、湯毛...
殺雞過程雖然不複雜,但扈三娘一次沒做過,楊長怕她弄得一身血汙,便急匆匆趕過去查看。
結果看到兩碗雞血整整齊齊,扈三娘準備為殺好的雞湯毛。
誰能想到大戶小姐,現在也能乾這些活兒?
她是受了楊長潛移默化,楊長平常都喜歡自己做飯,覺得下麵人廚藝沒自己好,而且待在山上沒啥娛樂活動,總得找點事做好度日,鑽研美食就是他一大愛好。
楊長每次做了好吃的,看到扈三娘吃得過癮,會萌生一種喂養的快樂。
“娘子,我來吧。”
“這麼快...”
“你啥時候學會殺雞的?”
“本來也不難,奴家看兩次就會了,隻是官人不讓奴家乾臟活。”
“嗬嗬...倒不是...”
楊長笑嗬嗬沒說完,伸手去觸摸死雞的時候,識海居然傳來掉落提示,這讓他頓時震驚不已。
【獲得偽裝羽,佩戴在頭上,能與周邊環境融為一體,持續一個時辰】
原來家養的也出東西?楊長已很久沒摸屍小動物,除了沒有機會也因不出貨。
現在再次撿到好東西【偽裝羽】,這讓他不禁研究起掉落機製來。
還記得第二枚【悸動丸】,是楊儉幫忙殺兔子出的,現在扈三娘殺雞出第二根【偽裝羽】,說明這些動物的掉落,似乎存在著新人獎勵機製?
好像很合理。
以後我得利用這機製。
【偽裝羽】是隱身的好東西
,自己現在還需要再獲得一根,就能入宮把趙福金偷出來。
“官人,你在笑什麼?”
“嗯?”
楊長不知不覺笑出聲,被扈三娘提醒才急忙解釋“沒有,我突然想起開心的事情...”
“什麼開心事情?”
老婆...不是,我是說宿元景,之前與他同行至濟州,這廝一直追問高俅之死,問李逵是否真有龍陽之好...”
“這好笑嗎?”
扈三娘一臉納悶,楊長則笑著回答“娘子沒看到他的表情,表麵鎮定卻內心慌張,估計夜宿梁山那天晚上,他都是捂著屁股睡。”
“官人這計...”
扈三娘搖頭歎道“委實歹毒了些,不過他們都是惡人,死得一點也不冤,對了,怎麼不跟林教頭說呢?你去東京那段日子,他還經常找人打聽李逵去處。”
“之前時機沒到...”
“那什麼時候...”
扈三娘言猶未了,門外即傳來笑聲。
“楊兄,我們不請自來了。”
“喏,現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