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長驚得向後一倒,他不知扈三娘教了什麼,但仇瓊英畢竟是枝頭嫩芽,理論掌握再好,卻沒實操。
後倒瞬間,他以強大腰力保持住平衡,伸手攬新娘柳腰入懷轉身。
突如其來的霸氣,立刻鎮住了那奔放姑娘。
少時,帳擺流蘇,被翻紅浪,不在話下。
楊長與新人溫存之際,周遭房舍也都熄燈而眠,但城內宿元景的住處,此時仍舊燈火通明。
本來五個月剿滅田虎,相比燕京失敗是件了不起的功績,最後卻被楊長這婚宴掃了興致。
宿元景以手托腮苦想對策,宋江則在旁邊不停陪著小心。
看到宋江唯唯諾諾樣子,宿元景突然一陣莫名的心煩,他拖動衣袖輕輕一掃,正色說道“天色已晚,你先回去休息,此事既然已經木已成舟,老夫自會處理...”
“恩相我...”
“好了,起碼正事做得很好,我猜官家應該能夠理解,以後繼續為國立功就行...”
“多謝恩相。”
宋江納頭再拜,宿元景看到那高聳屁股,蹙眉勉勵“國家正值多事之秋,你麾下兄弟又能征慣戰,當休辭辛勞、再接再厲。”
“小可萬死不辭!”
“甚好,本官明日就啟程回東京,為你繼續爭取立功的機會,不知麾下軍將需要休整多久?”
“這個...”
宋江凝眉想了想,跟著便拱手答道“馬上就走都行,但朝廷尚未派夠官員交接,尚有不少兄弟滯留新各州縣,另外此番剿賊折損了三員偏將,小可打算去一趟五台山,為陣亡兄弟做一做功德...”
“田虎占了五州五十六縣,吏部倉促間也不好安排齊全,估計要等到年前才能處理好,再者眼看天氣就要入冬,時間也不合適再動兵戈,我給你們三個月時間休整,休整完畢就帶兵回京複命,屆時陛下定有新任用。”
“多謝恩相提攜,您就是宋江再生父母...”
“先鋒言重了,是你們自己很爭氣,快回去休息吧,本官也累了。”
“是是...”
宋江諾諾躬身退走,出門就看見吳用、聞煥章守在廊下。
三人相互交換過眼神,聞煥章拱手辭彆去見宿元景,宋江、吳用兩人則聯袂離去。
少時回到住處,宋江將宿元景剛才之言備細道出,之後便發表感慨“恩相如此幫忙,我們得投桃報李,為他赴湯蹈火...”
“聽太尉的意思,我們還有作戰任務,也不知是對付遼國,還是征討王慶、方臘...”吳用捋須自言自語。
宋江握拳,蹙眉回應“朝廷指哪兒我們打哪兒,此番雖折損了三名兄弟,但收編了田虎數十將領、十萬部眾,無論遼國、王慶還是方臘,我都有信心取得勝利...”
“我們雖然兵力大增,但降軍戰鬥力都很低,要趁這三個月好好訓練,但林教頭現在楊長帳下,還是讓他來統一練兵?”
“楊長...”
宋江目光一凜,冷冷說道“這廝隻顧風流快活,簡直是給我們拖後腿,此次還弄得恩相難堪,真想撤了他副先鋒一職。”
“宿太尉剛才沒提麼?”吳用好奇追問。
宋江輕輕搖頭,一臉無奈說道“這廝生得好麵皮,已經入了官家龍睛虎目,恩相對他投鼠忌器,我又怎好落井下石?”
“可楊長現在威望極高,他繼續任先鋒會威脅哥哥,最好...”
吳用分析到半路,突然腦海裡靈光一閃,而後一臉激動說道“哥哥,小可想到個主意,一個能應付官家,以及拿掉他先鋒的辦法。”
“哦?快快道來!”
“眼下新平定的州縣,朝廷尚未派足官
員赴任,最後這沁州更是不在話下,此地剛剛經曆大戰、民生疲敝、餘寇未儘,可請恩相舉薦楊長,讓他留在沁州安民...”
“此計...妙啊...”
宋江略一沉思,即欣然撫掌肯定,附和道“楊長新婚燕爾,讓他留在沁州安民,沉浸在溫柔之鄉,他說不定還得感謝我,隻要他不回京複命,駙馬之事就有理搪塞,這樣還能輕易下了兵權,軍師不愧是軍師,此計一箭三雕,妙不可言。”
“楊長為人機敏聰慧,就怕他看出端倪不依不饒,此事最好由宿太尉提出來,免得他唆使武鬆鬨事。”
得了吳用的提醒,宋江一拍大腿站起來,沉著臉向門口走去,“我現在就去找恩相。”
“現在太晚了,要不明早?”
“宜早不宜遲,有了軍師這個計策,恩相也能睡個好覺。”
“也是...”
宋江不與宿元景說好,他自己今夜也難以成眠。
再次敲開房門,聞煥章還在與宿元景交談。
宋江心裡有話憋不住,考慮到聞煥章也不是外人,就當著他把對策娓娓道出,聽得宿、聞兩人同時眼前一亮。
看到宋江獻計結束不願走,宿元景主動站起來相送,並安慰道“如此安排很合理,宋先鋒有心了,但我還要仔細想一想,總之回京前會定下來,也會提前與你通氣,快回去吧。”
“嗯嗯,為恩相分憂應該的,小可告辭...”
宋江樂嗬嗬抱起雙拳,對著宿元景和聞煥章辭行。
以前做梁山之主,宋江也是這樣回應下麵人,凡大事都不會馬上就說定,要故意留時間思考與斟酌,這是上位者的馭人之術,也是權威的具體表現。
現在風水流輪轉,宿元景成了掌控全局的領導,宋江則轉變身份成了‘急急國王’,殷切想得知意見是否采納。
房門被宋江合上,腳步聲漸行漸遠。
宿元景等了一會,才望向聞煥章詢問“你覺得怎樣?宋江所獻計策若何?”
“此必是吳學究之謀,的確可解宿兄當前困局,但他們也有不小私心...”
“怎講?”
“楊先鋒所向披靡,剿滅田虎是當之無愧首功,現在軍中威望無出其右,宋先鋒已經壓不住他,大概是想將其困在沁州,否則以後隊伍不好帶...”
“哦?”
若非聞煥章此時提及,宿元景還不知道這一出,隨即捋須喃喃自語“既然楊長能征慣戰,讓他取代宋江統領梁山兵馬,說不定官家下龍顏大悅...”
“千萬彆!”
聞煥章急切打斷宿元景,擺手提醒道“宋江拿不住楊長,宿兄有信心拿得住?且不說他被官家看中,做事會讓你束手束腳,若真讓他取而代之,秦明、花榮等人必然生事,宋江的心腹嫡係要多得多,要是不幸再逼反,那就...”
“哈哈,我就是說說而已。”宿元景拉著聞煥章坐下,笑嗬嗬回應“宋江聽話識趣,我怎麼可能放棄他?隻是楊長這麼能打,就怕把他獨自留在沁州,朝廷有人不放心...”
“可以少給留點兵馬,再及時補充官員加以製衡,隻要提前讓官家定下調子,誰還能說半個不字?”
“有道理,我知道了。”
宿元景拿定主意,終於一掃之前的鬱悶情緒,夜裡能夠高枕做個好夢。
......
各懷鬼胎的黑暗,漸漸被晨曦撕碎。
天剛蒙蒙亮,窗外瑟瑟秋風,葉片簌簌作響。
楊長突然一個翻身,胳膊居然掃了個空。
睜眼一看,枕邊無人。
支棱靠在床頭,隻見仇瓊英借著透窗微光,正在對鏡梳妝。
“這麼早?天都沒大亮,快回榻上來...”
“啊?官人也醒了?”
仇瓊英轉身搖頭“妾身不能再睡,等會要去拜見姐姐,再說真睡到天亮,恐惹外人嘲笑...”
“嗬嗬,你竟也怕嘲笑?昨天不是很勇嗎?”
“官人休要打趣,人家都是任你擺布...”
“真要說的話,倒也是...”
仇瓊英昨晚照麵就來解帶,著實把喝了點酒的楊長嚇出冷汗,真怕扈三娘把青春少女教太複雜。
等到楊長後麵反客為主,這姑娘又如小貓般溫順,問過才知道她在裝腔作勢。
扈三娘隻是點到即止,提醒了一些洞房的注意事項,叮囑仇瓊英把男人伺候好。
此時仇瓊英要盤發髻,楊長便翻身下榻靠過去幫忙,他看著桌上那幾樣簡單首飾,這廝在鏡中露出慚愧的表情。
“我之前是真不知道,否則高低要準備些首飾做聘禮,以後一定給娘子補上...”
“不必了吧?妾身慣習槍棒,佩戴首飾反不方便。”仇瓊英豁達一笑,緊跟著又補充說道“姐姐其實給了聘禮,官人不知道嗎?”
“我怎麼能知道...”
楊長心說一直被蒙在鼓裡,直到昨天辦儀式才被通知。
正想詢問聘禮是何物,就看到仇瓊英取出一方形小匣,楊長猜測不是項鏈就是耳環,因為那大小裝不下大件飾品。
直到木匣彈開,裡麵露出熟悉的什物,居然是【晉升熊膽】。
“怎麼會是...”
“姐姐告訴我,說它是官人的家傳秘藥,服用後能練出驚人力量,官人神力就是這麼來的,她服用後因沒勤練,所以才表現的不明顯,囑咐妾身以後好好練,好在戰場上幫到官人。”
“她是這麼說的?”
“對啊,有問題嗎?”
“嗯,沒有。”
楊長抿嘴搖頭,心說扈三娘可真有大姐風範,提升能力的神藥自己不吃,還用善意謊言送給仇瓊英?
這好得過了頭吧?
其實扈三娘想法很簡單,她本身就不是力量型武將,之前用【氣力米】對付史文恭,當時覺得雙刀不稱手,可她又不會其它重兵器。
而仇瓊英就不一樣,她不但武藝勝過扈三娘,武器用的也是重武器方天畫戟,還嚷嚷著跟楊長學手拋炮彈,明顯與【晉升熊膽】更契合。
看到楊長呆呆發神,仇瓊英扯著他衣袖追問“官人,妾身現在吃了?”
“哦好...”
楊長回應的同時,心裡默念咒語洞曉陰陽造化,明達鬼神機關。
轉瞬間,識海顯出麵板。
姓名仇瓊英
修為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