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黛一聽,不由自主地對隆人的話予以采信:“要是男人們都在做見不得人的勾當,不可吃肉也說得通……此城不宜久留,我們得及早脫身。”
“殿下可有應對的法子?”
羅黛搖頭:“除非隆人對我們和盤托出關於土方城的全部情報,否則暫時無計可施。”——國是同盟,人非盟友,隆朝的軍騎顯然有自己的盤算。
“您不是在角樓上做了記號麼?我們明日再探也不遲。”翡麗規勸道,“總要試一試敵人深淺,我方才好有的放矢。”
羅黛露出讚許的微笑:“正是,正是!我大琉的軍隊何曾畏敵怯戰?”她打手勢道,“桑丘他們該回來了吧?夜時沙風大,照舊讓所有人進屋,既昏便息,關鎖門戶,不可在外逗留。”
“都回來了,錢帛糧草全數清點完畢,馬匹和駱駝也尋了棚子安置。”
“你辦事,我放心。”羅黛頓了下,促狹地笑道,“隻是苦了他們,這兩天被迫吃住從簡,為了集中兵力增強守備,十幾二十號人抱團打地鋪,還都沒洗腳!不難想象,那靴子一脫……”
翡麗當即捏著鼻子,哀叫了一聲。
羅黛惡作劇得逞,帶著壞笑開始擦拭她心愛的佩劍,塗油保養。
如此,又是一夜。
琉人黎明即起,整齊有序地按昨日那般分成小隊,全副武裝奔入城內。
羅黛迎著清晨的第一縷曙光登上東方位的角樓,檢驗地麵情況。
隻見塵土上呈現數道零亂的腳印,應是桑丘與阿萊留下的,而那條金絲腰鏈原封不動。
拾起腰鏈佩回身上,她心道:敵人也不傻,這鬼天氣可比人難對付。
粗糲的沙風自土方城上空呼嘯而過,撲打在城牆上。她隨手緊了緊麵巾,忽見兩名黑衣人持械攀上城頭。
隆人?琉國帝姬倚在角樓入口,遠遠地認出了其中一個背影屬於那位叫做葛遺的男子,他的短發實在太有辨識度了。
那麼,同行的另一人肯定就是李奕。
“土方城的吊橋是人為拆卸的,城門前加建了一道護門牆。顯然,黑蠍意在用它來阻擋敵人視線,便於隨時出城反擊。”
小李將軍拉著部下來到城門上方,四下指點,嘰裡呱啦,“但是吊橋的棘輪和支架裝置還在,我們完全可以就地取材!喏,一會兒你從這一頭爬下去,把繩子繞在那個高的支架上……”
佐雅澤瞥一眼城樓到地麵的高度,估算著,怕是十仞有餘:“那麼我們哪兒得來這麼長的繩子?”
“砍斷這些,不就有了?”李奕信心十足地指向固定城門的大鉸鏈與鐵條,“這半拉子破門搖搖欲墜,無甚大用處,弄下來鋪在那溝上,正好!”
佐雅澤呆住了。
那些鏈條的確鏽跡斑斑,然而每一根都由實鐵打造,根本不可能輕易砍斷。
就算奇跡發生,城門掉下來了,又該怎麼準確地鋪到地上去?
礙於上下有彆,他不便直說“你出的什麼餿主意”,想編個合適的理由勸李奕放棄。
羅黛卻在這會子閒閒走來,遵照隆朝禮儀,朝二人施抱拳禮。
於是李奕與佐雅澤客氣地回禮,李奕更關心道:“劉少爺起得真早,可曾用過早膳?”
羅黛也不裝聽不懂外語了,坦然搖了搖頭。
李奕接著問了幾句起居寒暖的應酬話,孰料這劉少爺再無任何表示,隻徑直拿一雙明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