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過早的埋葬(2 / 2)

“我要回琉國!”她咬著牙,殺氣迸發地,“我要帶著殺敵的劍回琉國!”

為了儘快趕回哈薩圖城,羅黛沿途少飲少食少寢,連換十八匹驛站的良駒,腳不沾地,馬不停蹄。

當她一人一馬孤獨地遇上皇室的出迎儀仗,每位宮人都不敢相信,馬背上那個遍身汗漿的泥人就是帝國最尊貴的帝女。

侍女們以藏白蒿燒的灰混合羊油服侍她洗浴,塗抹香精、牛奶、蜂蜜,拿刷子拚命地搓。各司其職,如是三番,汙垢才花開似的剝落,顯出一個乾淨的青春少女來。

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

不同的是,她今年四月中,就將滿二十四歲了。

那場內亂在史書上翻了篇,幾乎無人再提起,她也刻意淡化著雙親亡故的相關記憶。

唔,不敢回想父母,就想想自個兒吧!

那之後……那之後她鎮守東境,在風霜裡熬了五個年頭,好不容易退下來,又接到任務,出使三年。

屆時再回到哈薩圖,她就二十七歲了,變成老姑娘啦!

她強撐著睡眼散開辮子,摘出裡頭的匕首,好讓侍女給自己清洗打結的頭發,不知怎的,眼前突然浮現離彆之際的玄泉。

少年初長成,眉目靈秀,舉止嫻雅,白衣青衫,不染纖塵,宛若江上之清風。

“儘管繹都不是殿下的出生地,殿下還是可以視這裡為家。”

他的聲線那般低沉,直直低進了塵埃裡,一時令她心慌意亂。

他垂下眼睫,重複一遍方才的允諾,並小心地補上一句:隻要殿下願意。

一彆經年,往事如煙,他如今怎麼樣了?

他們之間的婚約,便是由父王做主,在她流亡霞國之初定下的,以此借兵三千,背襲嶺東。

拋開政治聯姻的目的,父王這般擇婿,亦是看重玄泉其人的才貌、品性——

他出身高貴,卻為人低調,永遠是那麼的溫和從容,使人如沐春風,同時允文允武。

兩人又是同齡,有著一起長大的情分,定不會教她婚後受委屈,堪為帝姬的良配。

是了,若非他是這樣的好性情、好風度,怎會一再縱容她?尋常人在他們這個年紀,休說男婚女嫁了,孩子都該滿地跑了。

而他仍等著她,不納側妃,沒有子嗣,一心一意地等著她。

明明是挑不出任何錯處的完美未婚夫,明明早就放下了心底那個不可能的人,為什麼她一論及履約成婚,還是生出莫名的抵觸?

到最後,隻能心懷對他的歉意,一年拖過一年……

心事重重的帝姬洗好了,裹上浴袍坐到梳妝台前,擦乾頭發,重新梳妝。

恰好翡麗端著一碗熱湯出現在房門口,嫌本地的侍女伺候不周,招呼道:“你們去取件披肩來,莫教殿下受涼了。”

羅黛沒回頭,望著鏡子中宮廷女官煥然一新的身影笑道:“身子可還不適?桑丘呢?”

“托殿下洪福,我們都好好的!”翡麗也笑著,服侍羅黛喝藥,“這是提神醒腦的藥湯,您先服下,一會兒打起精神出席晚宴。”

眼見羅黛聽話地喝完了藥、披上絲緞織錦大披肩,翡麗站到主人身後,細細梳理那一頭長發。

那群侍女聚過來,以銀盤奉上緊身長裙、彩色鞋襪、金冠銀簪,跪呈帝姬挑選。

她們操著不太熟練的琉語,熱情推薦道:“殿下喜歡豔粉色不?它非常襯您蜜糖一般的肌膚哦!”

羅黛蹙眉:要我穿這個?就憑我這身黑皮,豈非隻見裙子不見人?

“殿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