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八、入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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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殿上壓著一大團烏雲,雲氣聚散,翻湧出詭異的形狀。趙纓身量頗高,身後的內侍執傘時有些費力,時不時便磕碰到他的進賢冠上,他見是個蒼白瘦弱的少年,不欲為難,擺了擺示意他不必跟隨,獨自撐著傘向大殿走去。

拾級而上時,聽到身後有人相喚:“玄鑒,如何步履匆匆啊?”

他款款回頭,見對方豐腴白皙的臉上,帶著一個十分謙和的笑容,儼然便是近來風頭正盛的王冀。王冀年歲四十許,養尊處優多年,故而體型略胖,一笑起來眼睛眯在一起,看著倒慈祥。

“府君,多日不見,是否安好?”趙纓性子內斂,很有些城府,並不輕易在言談舉止上得罪人,因而在朝中落了個謙謙君子之名。對於如日中天的琅琊王家,他亦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客氣。

王冀向他走了幾步,氣度很穩,笑道:“你年少成名,如今官職也在我之上,何必如此客氣呢。說起來,大魏乃至天下,哪裡可見如此年輕的一州之主。江山代有才人出,人啊,不服老是不行咯。”

趙纓忙說不敢:“府君正是盛年,最是建功立業之時,若輕言老之一字,豈不是讓天下百姓更加惶恐不安了。”

一番恭維,說得王冀哈哈笑了起來:“你啊!怨不得陛下看重,武將口才皆如你般,那準備將文臣置於何地。依我看,你便是回朝當個太傅,大家都是心服口服的。”

如此……趙纓依舊在笑,這便是此番言語的真實目的吧,雖說王謝兩家在爭京畿之權,但對於荊州落入他手中,依舊是耿耿於懷的。

這些人,抵禦胡人時未必有力,攬權時十足的當仁不讓。

趙纓並不戀權,但他此生以收複故土為己任,斷不會輕易將一手組建的荊州軍拱手讓人。

“府君謬讚,趙纓出身卑微,不過是粗人一個,於文章辭賦之事更是一竅不通。還是讓我回去練兵更好些,你看,剛回來一日,渾身骨頭都開始疼了。”他故意敲了敲自己的胸口,寬袍之下,有金屬敲擊之聲。

竟然連回建康都隨身穿著甲胄……這個後生晚輩著實不敢小覷,智謀不說,單就這份謹慎,也遠遠超過了他的師父,那個骨頭都腐朽在了晉陽城的楊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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