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燭影搖曳,窗外月色朧明,院中梧桐聲聲,殿內人語細細。
靈徽就站在屋外,沒有進去。她的發沒有擰乾,濕漉漉的披在身後,幾滴水珠順著臉頰滑落,一張清水芙蓉的臉上無悲無喜。
“女君呦,怎麼不進去,外麵這麼涼,得了風寒可怎麼得了!”打掃浴室的張嫗輕聲道,女君生得單薄,這樣不言不語地站在風中,怎能不讓人心疼。
靈徽默默回頭,看了她一眼,彎起唇角笑了一下,還是沒有進去。
可是外麵的話,還是傳進了室內。雲閣忙上前打起了簾子,對緊隨而來的星台嗔道:“快去寢屋給女君取個披風,受涼了怎麼辦。”又匆忙接過了星台手上的帕子,替靈徽絞起了頭發。
靈徽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任雲閣忙碌著,一雙眼睛隻看向趙纓,也不說話,像個做錯了事卻不敢承認的孩子。
趙纓歎了一聲,走過來接過了雲閣手中的帕子,吩咐她退出去。
馨香柔軟的青絲落入了他的掌中,糾纏起他所有細微深藏的情愫。他慢慢地拭著,動作比雲閣還要溫柔。按捺住滂湃在胸口的熱潮,但她的氣息還是無孔不入的侵襲著自己所有的感官。她像是暗夜中最嬌柔的海棠,漫不經心地撩撥著他,迷惑著他,用儘一切辦法。
而她卻裝作毫不知情,漫不經心。
忍不住停住了手中的動作,將她緊緊抱在了懷中,感受著滿懷的馨香溫暖,仿佛這一刻便擁有了他所渴求的一切。
她在自己的懷中,乖順地像是一個小兔子,用臉頰貼住他的胸口,輕輕地蹭著,用甜甜的聲音喊了聲:“阿兄。”
這一聲,讓他瞬間清醒過來。她一步步逼近自己的防線,顯然是有意為之,這個妖精般的女君,早就不是曾經那個天真無邪的楊家小女郎。她從回建康的那一天開始便是有所圖的,開始他沒有發現,但當越來越多的消息彙聚到他腦中時,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也不過是她棋盤上的一個棋子。
“圓月想讓我做什麼,大可直說。你知道,我一向拒絕不了你的。”他推開她,與她保持著一個疏遠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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