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半月湖漸漸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中。
白天刻意消弭的緊張感漸漸彌漫上來。
黑暗往往是最好的保護色,誰能保證在天黑之後不會有人偷襲?
大家格外警覺起來。
天色愈發黑沉。
半月湖靜悄悄的,附近的空地上,一頂頂帳篷幾乎都亮起了燈,每個隊的幾乎都有三個人值夜,張望著四周,警惕極了。
南姝坐在帳篷外,背後是崖壁,正對著半月湖。
薄淩和賀昳坐在南姝不遠處,今天輪到他們三個人值夜。
陸暄也沒睡,坐到南姝身邊,陪著她看半月湖。
“不去睡?”南姝的聲音很輕,在安靜的夜裡,傳入陸暄的耳中。
“不困。”
陸暄看著目光微側,南姝的側顏被他收入眼中。
南姝生的美,側顏白嫩如玉,輪廓精致小巧,落在陸暄眼裡,無一不合心意。
“小玦呢?”
一向惜字如金的陸暄挑起話頭。
“暫住在晏哥家了。”說到這,南姝翠羽眉蹙了蹙。
她事忙,南玦一直住在晏平家也不是辦法。
陸暄聞言,眉峰不自覺的往下壓了壓,南玦那個小白團子住到了彆的男人的家?
這麼一想,他就覺得心裡有些不痛快。
不過,他也知道這的確是最安全合理的做法。
想了想,陸暄張開嘴,不痛快的話在嘴裡過了一圈,“這麼做也不是辦法。”
一次兩次可以,難不成還要在晏平家住個十幾次?
南姝點點頭:“對,等考核過了,我就接他回來,總不能因為工作忽視他。”
“嗯。”陸暄點頭,垂下眼,泛著淺青灰色的地麵上有幾粒零碎的石子。
過了好一會兒,陸暄又開口:“我覺得···,小玦他··”
陸暄罕見的支支吾吾。
“怎麼了?”南姝偏過頭。
陸暄的話一向是簡潔利落的,現在這是怎麼了?
月光的銀輝灑落,墨色軍服染上一層淺白,陸暄削薄的唇不自在的抿緊,身側垂落的手悄然握住:“小玦的爸爸呢?”
自認識南姝起,他就從來沒見到過小玦的爸爸。
他知道南姝未婚,但他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南姝清幽的目光垂落在鋪著銀輝的半月湖麵上,手指撚了撚,沒說話。
陸暄放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垂著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一片陰翳,“抱歉,你不想說也可以。”
“嗬。”
他聽見南姝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