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暄腦子很亂,又像是怔然呆愣,一片空白。
“小玦他爸爸呢?”
“大概···已經死了吧。”
“你不難過?”
“不難過。”
他當時是以什麼樣的立場問南姝的?
南姝又是以怎樣的心情回答他的?
陸暄不敢深想,於是思緒就凝固住了,可更多更深的記憶陸續被挖出,不想去想,就更加忍不住去想。
南玦對爸爸這個詞的嫌棄憤恨,南姝對自己不願提起的態度,南玦和自己的相像之處···
當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往日的種種端倪都浮現出來,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圍繞的陸暄的隻有無儘的壓抑沉悶。
“喜歡。”
艱澀沙啞的嗓音低沉的,沒有嘲,沒有諷,隻有傷。
“我喜歡你啊。”
“替小玦找個爸爸吧。”
沉沉夜幕,星月無光,陸暄閉上眼,冰涼的心底泛起沉痛。
對她是至深的喜歡,也是最至深的傷害。
枯坐一夜。
·
翌日。
天空湛藍,柔軟的白雲漂浮。
陸政國和林韻芸同樣一夜未眠,一早便來找陸暄了。
陸暄依舊是昨晚的樣子,動也沒動。
林韻芸歎了口氣,走到陸暄身邊,輕輕拍著他:“孩子。”
“奶奶。”陸暄應了。
僵硬的脖子抬起,雙眼布滿血絲,堅毅的下巴處長滿了青黑的胡茬。
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林韻芸心疼,“彆太自責,這件事我們也有錯。”
當時一心隻顧著陸暄的病情,忘了仔細查查陸暄精神海暴亂時候發生的事兒,更沒想過默赫家族曾經趁人之危,做出了這種事。
“怪我。”陸暄沉聲。
是他自己當時闖入南宅,傷了南姝,對不起南玦,不聞不顧他們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