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秦青柏幾人也終於回了神,不過仍舊沒交流,反倒埋頭苦找書籍來。
書桌上的書籍、星閣、書架、能想到的,都被找了個遍。
南姝偶然抬頭看一眼,而後又繼續低下頭繼續編寫工作。
“我知道了!”
以往溫柔的聲音難掩激動。
是沈玉曼。
她拿著本書,指著上麵的一行字,“原來如此,這句話能說通了!”
“你發現了什麼?”
南姝抬眼,看到了沈玉曼指著的那行字,“姓,人所生也。”
沈玉曼興奮之情溢於言表,語氣急促:“既然是以母係血緣為紐帶,就是隨母姓,這句話也就說得通了。”
“沒錯!”
“真的!”
“有理。”
幾人附和,同樣激動。
南姝坐在一旁看著,見此,唇角微翹。
接下來又是一番闊論,秦青柏和他們時常爭得臉紅脖子粗。
幾人談到興起時,還不忘帶著把南姝拉下水。
“南姝你說這句話何解?”
“不管怎麼解,都是錯的。”
“去去,怎麼能憑空說我是錯的?讓南姝來!”
···
熱烈的氣氛持續了好久,直到天色已深,秦青柏幾人還意猶未儘。
南姝也樂得奉陪,幾人一商量,大手一揮,決定了:今晚通宵!
於是,漢協藏書室的燈亮了一宿。
直到次日黎明,實在是沒精力的幾人才打著哈欠,戀戀不舍的收起了自己的書籍。
要不是撐不住了,他們還想再繼續。
南姝精神挺好,熬一夜對她來說還不算什麼。
揉了揉略酸脖頸,走出漢協。
正是黎明,薄霧正濃,黑暗的天空透出白光,顯得有幾分鷗藍,薄霧微微阻攔了人的視線,一陣風吹來,少了份繾綣,多了幾分料峭。
南姝攏了攏衣領。
“哢噠。”
開門聲響起,在寂靜的黎明格外清晰。
南姝抬眼,透過薄霧,看到了一輛黑色幻影,此時,一個人影從幻影車上走下。
是陸暄。
南姝認出了身形,微微詫異。
陸暄步子大,很快的走到南姝麵前,一開口便是:“走,我送你回翠棠苑。”
“你什麼時候到的?”
南姝站在台階上,陸暄站在台階下,透過鷗藍的黎明光亮,南姝能清楚的看見陸暄眸子。
不深遠,不幽深,因為裡麵綴著零星的星芒。
“剛到。”陸暄似乎是笑了下,“走,帶你回家。”
南姝跟著陸暄,朝著黑色幻影車去。
車門前,陸暄替南姝開了車門。
南姝目光落在車身上,上車時無意拂了下車身。
“哢噠。”
車門關上,陸暄繞過車身,去了另一頭。
南姝坐在車內,低著頭,無意拂過車身的手掌攤開,指尖濕潤,帶著輕寒,像是黎明時久沾薄霧而形成的一層水霧,被溫熱的手一摸,便徹底化成了水。
南姝想起了剛才的對話。
“你什麼時候到的?”
“剛到。”
合起濕潤凝著水汽的手指,南姝低垂的眉眼裡泄出一絲溫柔的笑。
陸暄坐上了車,黑色幻影自發朝著既定路線平穩行駛著。
“小玦睡著了,沒到七點應該醒不了。”
“嗯,我知道。”
“最近在忙什麼?”編寫小組保密工作做得好,就是陸暄也不知道南姝這幾天連續去漢協是為了什麼事。
“編寫關於華夏的曆史書。”
陸暄詫異了瞬,隨後,薄唇勾起細小的弧度:“很好的事。”
“嗯。”南姝彎眼。
“你呢,軍區還忙嗎?”
“嗯,最近比較忙。”
簡單的閒談透著熟稔。
就這樣,一路到了翠棠苑。
陸暄沒進去,把車停在了彆墅的精鐵雕花大門外。
“記得多休息。”
南姝應了聲,下了車。
陸暄開了車燈,明黃的筆直的光線透過大門,照亮了花圃兩旁的路。
花圃處的垂絲海棠搖曳,薔薇色的海棠花瓣暈住圈圈明亮的光,在黎明裡,格外的溫暖嬌妍。
南姝走在青石板上,背著光,看著地麵上被光拉的長長的黑影,潔白柔軟的心底像是被人用輕戳了戳,悄無聲息的塌陷一塊。
花圃儘頭,正要轉彎的南姝,轉過頭,朝著光源處,莞爾一笑。
比青石板兩旁的垂絲海棠更嬌妍動人。
陸暄愣了一秒。
南姝的身影消失在花圃儘頭。
“嗬。”
許久,黎明裡,低磁笑聲飄出。
——
次日,天下起了細雨。
纏纏綿綿的,將整個大地都籠罩在朦朧雨霧裡,渺遠空濛。
南姝拉開窗簾時,看的就是這幅雨景,推開窗,嗅了嗅空氣,空中泛起的清新濕潤氣味,那是獨屬於春雨的氣息,側顏遠望,花圃裡,昨日嬌態極妍的垂絲海棠沾滿了細雨,花瓣豔色更濃。
無端,心情就好了起來。
登上久未有動態的星博,南姝興致一起,發了條博。
“海棠不惜胭脂色,獨立蒙蒙細雨中。——《春寒》”
發完後,南姝關了智腦,抻了個懶腰,洗漱去了。
南姝星博下,自然是有無數人問訊趕來,看到南姝這句詩,一陣激動。
南姝終於發博了,還有關詩句的!
更因為此,底下不斷有關於春雨的詩句被發出,連帶著纏綿的春雨都格外可愛了。
南姝換了件天碧色的連衣裙,和空濛的雨色格外相襯。
“餓了麼?”南姝走下樓梯。
“不餓。”南玦仰頭。
他星閣裡最不缺的就是吃的。
看了南姝的衣服,眨巴著眼,“媽媽,你要去哪兒?”
已經是下午,南姝從早上補眠到現在,現在又要出門?
“去奧斯皇,有個校園專訪。”
今天是周六,時間稍微充裕了點,也剛好趁著沒課把事情處理了。
“奧。”
南玦點頭。
“小玦想出去玩兒?”南姝問,又說道:“明天帶你去遊樂園?”
南玦笑起:“好啊。”
和媽媽一起出去就很高興。
“嗯。”南姝捏了把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