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成一團,默默哭泣。
她不是弗瑞喜歡的樣子。
她個子矮,身材也不好,也不會撒嬌,還會跟他生氣,還愛粘著他,管著他。
溫音想,她好可憐,弗瑞喜歡的樣子半點都沒有沾上。
可她還是喜歡他啊。
從小就喜歡。
夜晚,星星看著女孩流淚。
不遠處,何半才正和兩個西裝革履的人說著話。
眼神一掃,餘光瞥見了樹下那團縮在一起的小小身影。
眯起眼,何半才口中的話停住,對著麵前的臉上笑笑,說了聲抱歉,朝著溫音的方向走去。
樹很大,樹影大大的,投在地上,將女孩小小的身體完全籠罩住。
何半才靠近時,正埋頭哭泣的溫音沒有半點察覺。
離得近了,細弱悶悶的哭聲傳來,何半才目光在溫音顫抖的身體上停留兩秒,張張嘴,從上衣口袋裡取出一方帕子。
灰色,沒有任何花紋,纖塵不染,帶著體溫。
“這位小姐。”
溫吞的話飄蕩在夜色裡,像是錯覺,帶著幾分繾綣的溫柔。
溫音仰麵,被水洗過的純淨雙眸撞上了何半才的眼。
垂著眼,帶著笑,溫和儒雅。
何半才眼底。
巴掌大的小臉布滿淚痕,眼眶紅紅,鼻尖也紅紅的,她身上嫩黃小衫沒換,可憐的縮成團,整個人嬌嬌小小的,像是被雨打過的迎春花,嬌妍可憐。
何半才皺眉。
將手裡的帕子遞到她麵前,“還記得我嗎?”
見到帕子,溫音才意識到自己滿臉淚痕,臉上不好意思的紅了紅,接過帕子,從地上站起,小聲的說了句,“謝謝。”
帕子很軟,溫音低著頭,小心翼翼的擦著臉。
何半才隻能看到她頭頂黑亮的發。
細細軟軟的,就像她的人。
溫音擦完臉,帕子已經臟了。
她縮了縮手,嘴唇翕動,軟軟的,“我洗乾淨了還你。”
何半才看了眼灰色的被她緊攥在手中的帕子,嗯了聲,問道:“我叫何半才。”
溫音愣了兩秒:“我叫溫音。”
溫音。
何半才默念著她的名字,覺得這名字軟軟的,就像她的人一樣。
“天晚了,你有朋友在嗎?”
溫音想到了弗瑞,眼眶酸澀,默默搖搖頭。
“你開了車嗎?”
溫音的小腦袋點著,“開了。”
彆人問什麼,她就答什麼。
何半才看著她不設防的樣子,又無奈又忍不住笑,“車在哪?”
溫音轉身,細白的手指遙遙指著會所門前的那輛純白的車。
何半才推著眼鏡,看見了。
“走,我送你上車。”
星際的車都是自動無人駕駛。
性能好,安全性強,上了車基本不用擔心什麼。
溫音點頭,跟著他走了。
何半才將人領到車前,“打開門。”
溫音又默默地把車門打開。
“上車吧,早點到家,以後聰明點,不許跟陌生人說話。”
她太乖了,彆人說什麼都答。
溫音點點頭,看著何半才,“嗯,你人真好。”
被發了好人卡的何半才哭笑不得,“上車吧。”頓了頓,又說道,“我在珍饈百味工作,帕子洗好了···,就來那兒找我。”
溫音終於笑起,點點頭,“我不會忘的。”
何半才又問道:“早上忘記說了,珍饈百味裡還有桃花糕,你要嗎?”
桃花。
溫音咬唇,搖搖頭。
何半才笑了下,“好,你上車吧。”
溫音點頭,轉身,上了車。
何半才立在原地,看著白色車發動走遠後,這才離開。
暗尊會所門前,穿著工作服,目睹全程的胡楊,悄悄轉過身,進了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