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實驗大廳都吵起來了,一聲聲的聽得南姝本就昏沉的腦袋刺痛。
但南姝已經沒心思管這些了,低聲喊了句“下一個”,撐著一口氣,繼續救治。
胡櫟利艾站在炮火中央,他們也沒想到,本來就是拒絕十來個人,竟然能引發三個區之間的矛盾。
更有被拒絕的軍人跟著加入戰場,場麵混亂的很。
四十五樓。
尤時陪著尉泰等人剛從y67安撫室出來,忽然,智腦鈴聲響起。
接起,智腦裡傳出焦急的男音。
“研究員,你快下來一趟,大廳裡三個區的人杠起來了。”
尤時臉色一變,“我馬上下去。”
陸暄眯眼,眸光劃過淩厲的光,“首長,我也下去一趟。”
“首長,我也去。”說話的是徐菁華,九區軍官。
尉泰背著手,沉了臉:“我們也下去。”
還有好幾樓沒看,照這個情況,是看不成了。
幾人坐了光梯,迅速下樓。
一樓,正以一個微妙詭異的氣氛維持著一個平靜和火爆的平衡。
醫護人員在人群了忙的腳不沾地,其餘人清醒的人要麼在關心戰友隔岸觀火,要麼加入戰火,和其他兩個區的人爭執。
耳邊激烈爭吵的聲音讓南姝有一瞬間的恍惚,閉了閉眼,濃墨一樣的黑色,給人一種沉睡的安適感。
她想睡了。
深重的筋疲力儘的感覺淹沒著她。
“宿主宿主!”係統叫南姝。
南姝被喚醒,頭疼的蹙眉,睜開眼,看著眼前的病人,這也是最後一個病人。
細白的胳膊抬起,輕微的顫抖著,指尖泛著病弱的白,費力而僵硬的從靈石汲取出最後一絲靈力,在乾涸的經脈裡運轉一圈,從指尖凝出一絲絲細弱的白光。
白光輕飄飄的,在明亮的白天,弱的幾乎看不見。
南姝半眯著幾乎睜不開的眼,等了兩秒,沙啞的話飄出,像根羽毛,輕輕的、弱弱的,“好了。”
患者身邊的軍人道了謝,抬著人走了。
南姝腦海裡緊繃的弦鬆了。
“好了,該我們了!”眼前,忽然冒出了一句強橫的男聲。
南姝向來清醒的大腦就像被人塞了團棉花,很懵。
“我們就十幾個人,先謝謝你,你再堅持一下。”
費力的睜眼,眼前的男人皮膚黝黑,臉頰上的疤痕隨著他的話動起。
還有人嗎?
南姝很昏,迷迷糊糊的想道。
“喂!”喬焰衝著南姝喊了句。
胡櫟上手,拽住他,“滾!”
南姝都這樣了,他看不見嗎?
喬焰不滿,他力氣大,用了蠻力掙開胡櫟的手。
林見上前幫著喬焰。
艾利也跟著上來,南姝身邊瞬間多了幾人。
撐著走廊邊上的柱子,冰涼的觸感讓南姝有一瞬間的清醒。
大半的力氣倚在柱子上,南姝用力睜開眼,胸悶氣短,腦袋昏沉,渾身的力氣都沒了,酸澀和疲累感蔓延,那一刻,南姝甚至想靠著柱子睡過去。
“還有人嗎?”南姝咬了舌尖,低著頭,虛弱的聲音飄出。
很少有人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