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艸!”弗瑞捶了下方向盤,眉眼間的煩躁之色更重。
門衛態度強硬,弗瑞沒能從大門出去。
扯了扯自己敞開的衣領,弗瑞一打方向盤,原路返回去了。
行,不就是去溫家嗎?
去!
去還不成嗎!
弗瑞將車扔下,去了二樓自己房間。
從衣櫃裡找出浴袍,扔在床上,目光漫過,忽然在臥室右角的落地飾物架上停住。
走上前,弗瑞從架子上拿出一個簡約素白的方盒。
架子漆黑,紋路呈豎條狀,很有質感,上麵放的都是他從小到大的喜愛過的東西,有黑色戰甲模型、星艦模型、甚至還有一把銀灰色的星光槍。
有著年少的幼稚張揚,透著男孩子的硬氣,相比之下,這個簡約素白的方盒真是和整個架子格格不入。
弗瑞想了想,似乎是當初他生日溫音送的禮物,他回來拆的時候,順手就放到了架子上?
溫音送的是什麼來著?
弗瑞偏頭,想了好一會兒,沒想起來,低眉垂眼,長指左右擺弄了下方盒,看到了方盒上的一行金色字體:meineliebe
捏著方盒的手指緊了緊,打開方盒蓋。
黑絨布上,一枚戒指扣在上麵。
鉑金銀邊,尾部微彎簡約大氣,色澤潔白,光華流轉間,透出淡淡的華貴感。
弗瑞看著這枚戒指,漫不經心的眼神變了變,笑起。
果然是溫音的風格。
中指戒指,戴上,就意味著扣上人。
沒將戒指拿出,弗瑞看了半晌,手一動,方盒蓋再次合上。
戒指就是束縛,他···不想要。
轉身,將方盒放在了木架上。
~
第二天清晨,弗瑞被管家叫醒。
“才八點,怎麼早叫我?”
“少爺,您忘了,今天得去溫家。”
弗瑞還沒完全睜開的雙眼霎時放大,迷糊的頭腦完全清醒。
管家退了出去,又加了句,“你快點,今天不好遲到。”
床上,弗瑞愣神。
事後管家又來催了一趟,弗瑞這次慢吞下樓。
紅襯衣布料柔軟,版型筆直,領口扣子解開,露出鎖骨,頭發淩亂,隨意的梳到腦後,眼皮聳搭,自帶散漫氣質。
克裡曼斯家主的家主,也就是弗瑞的父親,裡克·克裡斯曼已正坐在大廳裡等著。
見弗瑞慢吞趕來的樣子,眼睛就疼。
“就不能精神點,非得熬到這麼晚?”
弗瑞抬眼皮,“精神著呢。”
裡克看的眼更疼了,“聽門衛說,你昨晚兩點多還想出去?不是跟你說了嗎,今天要去溫家。”
弗瑞懶洋洋的應了聲。
“你看看你自己!”裡克被弗瑞這幅懶洋洋的模樣氣的肝都疼了,“散漫憊懶,難怪人溫溫不要和你解約!”
說到底,溫音能喜歡弗瑞這麼久,他這個老子都不信,現在好了,溫音主動提出解約,倒是順理成章、理所當然了。
弗瑞懶洋洋臉色微變,看著自己父親那張臉,扯唇,剛要反駁,就聽到從樓梯上傳來的溫柔女音。
“好了,大清早的,都少說兩句,快九點了,我們去溫家吧。”
說話的是弗瑞母親,古琳妮,膚白貌美,眉眼和弗瑞有三分像,氣質高貴典雅,即使現在年紀大了,但依舊風韻猶存。
古琳妮看向弗瑞,“你也是,這幅模樣被你哥看到了,少不得挨罵。”
弗瑞閉上嘴。
古琳妮笑著無奈搖頭,“走吧。”
溫家。
克裡曼斯家族告知了今天回過來,溫家主事的人都沒走。
溫父、溫母坐在廳內等著,看向對麵的溫謹,“你去看看你妹妹,我怕她難受。”
溫音有多喜歡弗瑞,他們是知道的。
溫謹扣上西裝的第二顆扣子,點頭,上樓去找溫音了。
走到房間前,手指叩門。
兩聲過後,門被拉開,溫音的小臉出現在眼前。
“哥。”
巴掌大的小臉瘦了一圈,下巴尖尖的,唇紋淺淡,沒有以前的紅潤。
溫謹手指動了動,目光落在她巴掌大的臉上,“溫溫,你真想好了?”
溫音唇邊細微的笑弧僵了下,茶色瞳仁泄出黯淡的光,唇角扯動,揚起一個不怎麼自然的笑,極其認真的點點頭,“想好了。”
溫謹凝視兩秒,“好。”
清晨清涼的氣息漸漸散去,陽光漫灑,管家走進來,“家主,克裡曼斯家的到了。”
溫家主,也就是溫海,臉上的笑意微淡:“嗯,請他們進來吧。”
弗瑞走在古琳妮身邊,第一眼就看見了乖巧坐在溫海手邊的溫音。
她瘦了些,臉上化了淡妝,垂著眼,下巴尖尖的,頭發挽起,露出額頭上的美人尖,乖巧的坐在溫海身邊,像個精致的娃娃,整個人又乖又俏。
直至弗瑞坐下,溫音也沒抬頭望他那看一眼。
溫海和裡克相對而坐,溫謹坐在弗瑞對麵。
溫謹率先開口,“伯父、伯母。”
裡克點點頭。
溫母親拍了拍溫音的胳膊,溫音抬起頭,笑意淡淡的,茶色瞳仁裡是屬於女兒家的獨特溫柔:“伯父,伯母,你們來啦。”
溫音還是那個溫音。
乖巧可人。
被忽視的弗瑞抬眸看了眼溫音。
兩家是世交,關係好,兩句話便熟悉了。
兩家長輩在談話,溫謹不時插上兩句。
溫音乖乖的坐在溫海身邊,腰背微彎,不是最規範的坐姿,但儀態良好,少了幾分端正自持,多了女兒家的溫軟嬌氣。
期間,溫音沒插半句話。
弗瑞靠在座上,身上的散漫的氣勢少了點,隻不過那雙眼依舊漫不經心。
漫不經心的看了好幾眼溫音。
溫音沒說話,也沒抬頭。
弗瑞除了最開始見到的溫音柔軟的頭發,以及額頭上那小小的美人尖。
“那好,這東西就還給溫家了。”
神遊的弗瑞注意力被吸引過去。
隻見,裡克從星閣裡拿出一塊圓形通透的碧玉吊墜,遞給溫海。
吊墜通體青碧,玉質光滑,觸手生溫。
這是溫音和弗瑞的訂婚禮,全當信物了。
溫海接過,裡克看著幽幽歎口氣,“是弗瑞他沒福分。”
溫音多好的孩子。
“誒——”溫海摸著手裡的吊墜,感慨道:“沒什麼福不福分的,溫溫和弗瑞不適合罷了。”
“也是。”
溫音再好,弗瑞也不喜歡,這婚約散了也好,不耽誤人姑娘。
“好了,這東西也還給你們吧。”
溫音顫了顫睫毛。
溫海從星閣裡拿出一個木雕。
木雕造型古拙,雕工微糙,但是卻是實打實保存六百多年的古物。
弗瑞的目光落到木雕上,心底說不上什麼感覺。
還了,以後就沒關係了。
裡克看了眼木雕,伸出手,將木雕拿回來了。
“我們走了。”
裡克站起身,也算解決一樁心事。
“溫謹,你去送送。”
“好。”
弗瑞起身,目光落到今天安靜的有些過分的溫音的身上。
溫謹看見了,身體稍微側了點,遮住了溫音。
弗瑞又若無其事的收回視線,跟著裡克、古琳妮走出正廳。
婚約悄無聲息的解除。
事後,兩家先後放出消息,稱婚約已經解除,以後兩家還是好友。
這件事一出來,陸暄第一時間通知了南姝。
南姝當時正準備學院的考試,聽到這個消息,愣了愣。
還真被她說中了。
轉念又想到何半才,南姝猶豫的會兒,暫時沒把這個消息告訴他。
·
奧斯皇雖然停了課,但南姝因為核對高校大比名單的事情還是過來了一趟。
圓形教務廳內。
許多奧斯皇的同學都在,南姝望了望,找到了自己核對靈植係比賽的自動窗口。
靈植係比賽靠的是實打實的實力,因此,這個窗口上聚集的基本都是靈植係的學生,南姝更是看到許多熟人。
班長喬奕也在,看到南姝過來,衝她招手,“南姝。”
南姝扭頭,看到了喬奕,走上前,“班長。”
“南姝,後天班級聚會你來嗎?”
“後天?”
這個學期的班級聚會有點早。
“沒錯,一周後要考試,考完就是高校大比,我就想乾脆趁這兩天先組織了。”
南姝點頭,“好,你定好時間後通知我就行。”
“好,明天定好時間,到時候發給你。”
陳琦、石國在窗口邊上,聞言轉過身,調笑道:“可帶家屬啊。”
a班總共就三十多人,多點人聚會才熱鬨。
南姝想了想,“家屬沒有,朋友倒是有。”
石國笑,“誰啊?”
“靈植係徐盈,你們見過的。”
“奧···”石國拖長了音,“她呀。”
南姝挑眉。
石國瞄了眼陳琦,擠眉弄眼:“徐盈不用南姝你邀請,已經有人先一步邀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