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薇僵在原地,血液成冰,就連骨頭縫裡都散發著冷氣。
其餘人也是嗤笑一聲。
這麼攀慕虛榮到不估計自己名聲的女人他們倒是第一次見。
陸暄下巴堅毅,冷然的聲音再次冒出,“盛小姐不自重,也彆拉著我,我陸暄,還是要名聲的。”
尤其是有了心上人,他的“清譽”也很重要。
話落,正廳裡接二連三的傳來“噗嗤”的笑聲。
以往,都是女人怕被男人拖累,沒了清譽,現在到了陸暄這兒,到成了陸暄害怕自己沒了名聲,真是諷刺又好笑。
還有不少人嘖嘖感歎,陸暄對名聲這件事看的還真是很重要。
之前可都是惜字如金的人,現在說了這麼多,可都是為了“自證清白”。
正廳一下熱鬨起來,可盛薇卻如墜冰窟。
從杜雲到陸暄,今天這些話已經傳了出去,她還有什麼麵子名聲可言?
日後有人提起她盛薇,定然繞不過,“攀榮附貴”、“不自重”···這些詞。
她盛薇的名聲算是完了。
和陸暄也完了。
沒有哪個男人會大度到不介意自己曾經那麼的“倒貼”陸暄。
毀了,一切都毀了。
盛薇忽然就待不下去了,昔日眉目間的高傲之色早就退的一乾二淨,頹喪和絕望籠罩在眉間,她忽然拔腿就往正廳門口衝去,像一陣頹喪的風,想要逃離這令人窒息的空間。
盛薇跑了。
但該追究還是得追究,陸暄又看向盛添,低磁的聲線壓迫感十足,“盛家主,道歉。”
盛添恍惚老了好幾歲,身體顫顫,一張臉上透著深深的頹然,蒼老的目光落在南姝身上,“南小姐,今天這件事,是我們盛家對不起你。”
說完,盛添閉了閉眼。
他怨,他也恨,心底更是恥辱不甘。
但陸暄壓著,今日這個歉,沒有回旋的餘地。
其餘人唏噓。
峰回路轉,原本氣焰囂張的盛家既然彎腰屈膝給彆人道歉了。
南姝隻冷淡頷首。
盛薇走了,今天這宴會,盛家人也待不住了,盛添身心俱疲,像寧家主說了聲,打算回去。
就在此時,陸暄再次道:“盛家當年不過是做些麵子功夫,根本沒想我和陸家往來,而我們陸家對盛家是仁至義儘,也請之後,盛家不要說出什麼和陸家交好的話。”
盛添的臉色又是一白,張張嘴,最後什麼也沒說,直接走了。
陸家和盛家,算是決裂了。
許多人心底唏噓。
正廳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尷尬,寧赫再次出麵,先是歡迎了陸暄到來,再是說了好多話,方才凝滯的氣氛消散了,正廳裡熱鬨許多。
投向陸暄身上的視線更是不少。
陸暄恍若未見,低頭看著南姝,眉梢帶笑。
南姝彎唇,“你特意來見我的?”
她可聽說,陸暄不常露麵,宴席什麼的,更是鮮少參加。
陸暄頷首,利落的答了個“是。”
此時,陶然然、陶合兩人從後麵過來,先是看向南姝,道了聲謝。
當時,南姝是仗義執言。
南姝搖手,不甚在意。
說起來,她倒也挺喜歡陶家父女兩的性情的,直言直語,坦率至極。
陶合和南姝說了兩句話,餘光瞥見陸暄抿唇不語的臉,心底跳了跳,總覺得陸暄像是不高興。
碰了碰陶然然,陶合覺得他們父女兩還是彆在南姝這兒多待的好。
可偏偏陶然然好奇的很,“南姝小姐,你真和···陸少將是那種關係啊。”
陸暄緊抿的唇角鬆了鬆,目光靜止不動,似乎是不太在意,隻是,那棱角分明的線條卻明顯緊繃起來。
南姝彎了彎唇,不正麵回答,“那種關係是什麼關係?”
陶然然跺了跺腳,陸少將還在這兒呢,她怎麼好意思這麼直接問,隻壓低聲音,湊到南姝耳邊道:“就是···那種男女之間的親密關係啊。”
陸暄耳力好,又離得近,將陶然然的話一字不差的收到自己耳中,背脊繃直。
南姝倒是沒有那麼緊張,彎了彎眉眼,清麗動人,語氣輕悠悠的,“應該···”
陸暄繃緊的背越發僵硬了,豎起耳朵全神貫注。
悠然的聲音緩緩,如同天籟:“是的。”
陶然然雙眼瞬間放大,流露出明晃晃的驚喜來,還真是!
而陸暄,則是直接呆立在原地。
背脊挺得直直的,細看就會有些僵硬,俊美的五官浮現出一絲茫然,隨即,又被巨大的驚喜淹沒,一浪高過一浪,將他整個人都席圈進去,看起來···有些傻。
南姝目光流轉,見到陸暄這樣,笑意更深,伸出手,輕輕碰了碰陸暄。
陸暄還沒完全回過神,一雙墨眸呆呆地望著南姝,表情像是僵硬住了,良久,才扯動嘴角,勾出一抹不自然的笑來。
那笑容分明是喜悅的,但麵部線條僵硬,看著不像笑,倒有些傻。
南姝沒忍住,噗嗤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