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陽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眉心微皺。
楚詩語怎麼會死呢?就算她的身手無論和自己還是許君月相比都差了一大截但是應該沒有那麼容易死。
“頭疼?”楚詩語小聲問道。
童陽頷首“有一點。”
“活該。”
童陽抿唇看不出來麵前的楚詩語到底是誰如果真的來自於第一世界那真正的楚詩語在哪裡?哪怕是她的屍體……
群成員說事發後一個月事情才曝光極有可能是事發一個月後屍體才被發現否則第一世界楚詩語不可能這麼順利地替代真正的楚詩語。
照片中沒有其他標誌性的東西根本不知道屍體在什麼地方。
就算她現在詢問林警官、搜索相關新聞也不可能得到結果。
童陽側頭看著楚詩
語,心情沉重。
按照她的一貫風格,下飛機後應該找個沒人的地方把她殺了。
可是……
不知為何,童陽心中有些猶豫。
未來的新聞中,楚詩語死在了五月十七號,她受到襲擊的時間也在五月十七號,很難讓人不聯係到一起去。
“看什麼呢?楚詩語疑惑道。
“哈利波特。
“閉嘴!楚詩語笑罵一聲。
童陽扭過頭,看向窗外。
不管怎麼說,她還沒對童陽身邊的人做什麼,暫時將她帶在身邊確認一下,倘若真是第一世界的楚詩語,那就隻能殺了她。
至於楚詩語……
時間已經過去半月有餘,就算童陽能進行時間回溯,恐怕也救不了她了。
優質基因藥?優質基因藥還可以救她,如果童陽向749局討要,應該沒沒什麼問題,隻不過屍體被摧殘到那種程度,優質基因藥恐怕會讓她變得和梁溪一樣,她未必願意成為那副模樣。
飛機升空,航行幾個小時後,降落在了遙城機場。
打了一輛出租車,前往老城區,時間已經不早了,兩人先找了個一家酒店休息。
孫業的家在老城區,沒在城區裡,邊緣位置的山坡上,四周都是農田。
翌日,經過幾番詢問,她們找到了孫業的家。
一座小平房,院子裡搭著一個白色篷子,篷子裡放著一副棺材,沒有蓋上。
院子十分冷清,沒有任何人影,棺材後方放著一隻鐵盆子,裡麵全都是油,周圍散落著火紙餘燼。
楚詩語和童陽對視一眼,走到院門前,問道:“請問有人嗎?
房子被白布篷子擋住,光線十分陰暗,門前地上濕漉漉混合著血跡,像是清洗過什麼帶有血跡的東西。
房門開著,沒有開燈,房中黑漆漆一片。
“請問有人嗎?楚詩語再次開口詢問。
“是誰。
一個兩鬢霜白老態龍鐘的婦人拄著拐杖出現在門口。
她臉上皮膚溝壑,老年斑遍布,年紀六七十歲,聲音聽起來倒還算有中氣。
楚詩語道:“我們是孫業的同學,聽說他出了事,所以來探望一下,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們。
老太太鬆弛的皮膚縫隙裡露出兩隻渾濁的眼睛,盯著兩人看了半晌,麵無表情地說:“進來吧。
兩人走進院中,看向那副黑色棺材。
棺材材質十分劣質,一些地方已經腐朽開裂,感覺經不
起折騰,輕易就能散架。
“我們能近距離看一下屍體嗎?楚詩語禮貌問道。
老太太隻是站在門口,冷冷看著她們。
“隨便你們。
儘管覺得老太太的態度奇怪,兩人沒有多加在意,走到棺材邊,往裡看去。
棺材裡躺著一具奇怪的屍體,黑色壽衣兩邊下陷,中間位置凸起,看形狀不像人類的軀體,順著袖口和褲管位置看去,似乎那裡沒有東西能將衣服撐起來。
屍體麵部蓋著一張白色帕子,五官凹凸,中間部位和其他布料不同,仿佛被水浸濕了。
任誰都看得出來,屍體十分不同尋常。
楚詩語小心翼翼問道:“奶奶,他是怎麼……
老太太道:“進來坐吧。
童陽兩人麵麵相覷,老太太轉身走進了房間。
童陽往周圍看了看,屋子裡隻有老太太一個人,沒有感覺到其他人的氣息。
跟著老太太走進房間,潮濕氣味撲麵而來,摻雜一股奇怪的氣味,童陽覺得似曾相識,隻是沒有近距離感受過,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是什麼。
老太太坐在深紅色涼椅上,兩手握著拐杖,老僧入定般閉上眼睛。
“隨便坐。老太太說。
房間沒有開燈,許多大物件的堆疊在一起,更加看不清角落裡的畫麵。
涼椅上放了些雜物,曬乾的橘皮和南瓜籽,斷了幾根齒的木梳,灰色透明塑料袋包裹著大大小小的黑色物體,不清楚具體放了什麼東西,房間上上下下透著一股老舊氣息。
“沒事,奶奶,我們站著就好了。楚詩語道。
不是她們不想坐,根本沒有地方坐。
老太太睜開眼睛,“孫業四天前被警察找到,讓他爸媽去認屍,屍體太難看了,花錢才能修複,他爸媽沒錢,修複好了也就那樣,就領回來了。昨天晚上剛把屍體清理好,穿上衣服,抱進了棺材。
童陽察覺了些不對勁,孫業一個成年人,就算屍體被摧殘得再厲害,也不應該用“抱
恐怕他的屍體並不完整,或是完全不成人形了。
童陽問道:“孫業父母呢?
老太太沉默地低下頭,片刻後,說道:“他們平時不住在這裡。
童陽了然點頭,這裡距離第三中學太遠了,孫業上學往返時間不夠,他爸媽好像陪他在市區裡租了一間房子。
楚詩語皺眉道:“他們就留您一個人在這裡?
老太太道:“那是我孫兒
我不怕。”
小院子裡太安靜了沒什麼光線總感覺灰蒙蒙說不出來的陰森。
老太太知道的事情並不多童陽問了下能不能查看孫業的屍體本以為她會拒絕沒想到同意了。
童陽轉身走進小院楚詩語則攙扶著老太太來到屋簷下。
“我們就在這裡吧她看看就好了。”楚詩語不想讓老太太更加傷心和她一起站在台階上。
童陽獨自走到棺材邊揭開覆蓋在屍體臉上的白布露出孫業的臉。
童陽呼吸一沉那張臉已經不能用“臉”倆形容了。
他的耳朵不知所蹤臉上骨頭好像被削過變成一根圓柱形狀皮膚被拉扯繃到極致腦袋左右兩邊都有粗糙的縫合線裹挾著少許血肉看上去觸目驚心。
一看就知道是平行世界人類的手筆。
酷夏即將來臨
童陽鎖緊眉心撩開他的衣襟壽衣質地十分粗糙摸起來像紙張他的脖子倒是沒有受傷隻是臉上骨頭被削去縫合成圓柱形看起來腦袋和脖子形狀幾乎沒有區彆。
他鎖骨皮膚青紫和臉皮一樣有被拉拽的痕跡童陽用手隔著壽衣貼在他的身體上從肩膀位置往下探究沒有胳膊和手臂兩邊肋骨都斷了。斷裂形狀非常微妙正好向下彎曲因此身體也變成了一根圓柱並且同樣有著縫合痕跡。
童陽臉色越來越難看繼續向下探究觸到了他光禿禿的胯部雙腿已經沒了胯部斷裂位置也被縫合起來形成了一個從上到下、從裡到外的圓柱形“物體”俗稱人棍。
可是他的屍體狀態比人棍還可怕。
思忖片刻童陽將他的壽衣整理好重新將白布蓋在他臉上。
“童陽怎麼樣?”楚詩語問道。
童陽搖頭對老太太說:“他父母在哪裡?我有事情想問他們。”
老太太說:“走了。”
“去哪兒了?”楚詩語道。
老太太說:“死了。”
兩人同時一怔震驚道:“什麼?”
“為什麼?”
“喝藥死了。”老太太語氣平靜仿佛在說稀鬆平常的事情。
楚詩語臉色一白“他們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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