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果斷地收回,冰眼上紅色的浮標動了一下往下沉,任東握竿抬起,他感覺魚線被拉緊,一股力道在對抗,他冷著一張臉沒放手,繼續往回拉。
“嘩”地一聲,魚脫鉤了。
魚逃跑了。
任東抬起竿,重新給竿裝釣餌,孔武在一旁,手臂撐著大腿說道:“你看對麵他們仨人,氣氛這麼好,我們這隊就是因為有你,氣氛才這麼差。”
“那你加入他們。”任東回他。
“我傻子啊,這他媽眼看就要贏了,要走你走,”孔武看著對麵的三人,話鋒一轉,“聽說你小時候跟她很好啊。”
這個“她”字孔武沒有指名字,任東卻知道他說的是誰,他將手裡的礦泉水瓶放在地上,低聲應道:
“嗯,不過她小時候可沒現在看起來這麼乖。”
“她還救過我一命。”
還因為救他在額頭上留了個印記,不知道那個疤還在不在了。想到這,任東愣怔了一會兒,有些出神地看向對麵的帳篷。
上一秒,徐西桐有說有笑地轉身去拿東西,結果腳下一滑,重重摔了下去,她的手臂下意識地撐在地上,腳卻踩進了冰窟窿裡,場麵亂成一團……
“還救過你?”孔武一臉好奇。
冰眼上的紅色小浮標動了一下。
任東臉色沉下來,放下手裡的釣竿,快步走了過去,“嘩”地一聲,魚再次脫鉤逃跑,冰麵蕩起圈圈漣漪。
還在咋咋呼呼的孔武一轉頭發現人影不見了,才發現對麵出了事,立刻擱下鋁飯盒跟了過去。
任東撥開重重人群,陳鬆北站在最裡麵,他徑直越過他,蹲在徐西桐麵前,低聲問道:
“摔哪了?”
徐西桐因為疼痛眼睛氤氧著一雙水霧,指了指腳踝的部分。
任東伸手緩緩撥下她白色的襪子,動作多少有點拉扯,徐西桐一直強忍著沒有叫出聲,一旁的陳羽潔在看到她腿部的血跡和一大片紅腫倒吸了一口涼氣。
任東脫下手套,在冰麵上揀了幾塊碎冰丟進去,遞給徐西桐:“先消下腫。”
徐西桐接過來捂在腳踝處,冰涼傳來,痛感稍有緩解,一抬眼撞上任東的臉,他低頭仍皺眉盯著她的傷口。
“介意我背你嗎?”
徐西桐輕輕搖了搖頭,任東背對著她蹲下,她盯著男生後頸突出的棘突,猶豫了一下,雙手搭上他的背。
任東背著她往岸邊走,徐西桐伏在他肩上,聞到了他身上飄來的淡淡的沐浴液味道。男生後腦勺的頭發有些短,恰好,任東背著她往上顛了一下,下巴紮到了青茬。
毛刺刺的。
這下她僵住,徹底不規敢動了。
任東似沒察覺一般,沒由來地一句:
“小時候你背我的時候重嗎?”
徐西桐回想了一下,輕輕笑了:“重啊,可把我的腰給累壞了,回到家外婆還給我擦藥了呢。”
兩人都一致想到過去美好的回憶,氣氛有一種默契的輕鬆,笑完之後沒再說話。
夕陽西沉,遠處的天空跟雪地連在一起,更顯蕭索寒冷。冷風吹過來,徐西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回到小院,任東把徐西桐背回她的房間,掀起床上的被子將人裹得裡三層外三層。
徐西桐掙紮想動,任東看出了她的心思,低聲警告:“彆亂跑。”
沒一會兒,人又回來了,他遞來一杯東西,上麵徐徐地冒著熱氣。
“什麼?”徐西桐睜大眼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