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2 / 2)

即便此刻的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想得到什麼答案,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所思所想全部都是陳戈徒。

隻是陳戈徒太令他心煩了,總是攪動著他的思緒。

“說話,為什麼不聯係我,為什麼不回公寓,為什麼要和孫家的人見麵!”

他每一個問題都在質問陳戈徒,看起來是陳戈徒的錯,心亂的卻是他。

在他陰狠憤怒的質問中,陳戈徒靠著椅背,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

王懲總是看不懂陳戈徒在想什麼,也總是無法在陳戈徒的眼中找到自己。

他討厭這樣。

“告訴我!”他狠狠地盯著陳戈徒的眼睛。

陳戈徒慢慢坐直了身體,整張臉都暴露在光下,與他呼吸相聞,不過毫厘。

王懲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緊抿著唇,看著陳戈徒快要與他鼻尖相觸的臉。

而此時的3344卻處在震驚當中。

因為王懲的情緒如此激烈,卻沒有產生乾預電流。

所以,王懲的心裡並不像他表現的那樣對陳戈徒抗拒。

甚至,是雜糅在複雜中的順從、期待、委屈等與感情相關的情緒。

“王懲。”

王懲顫了一下,他看著出現在陳戈徒幽深的瞳孔中屬於自己的小小影子,心臟撲通撲通劇烈又不安地跳動起來。

“你的手不疼嗎。”陳戈徒低聲問他。

他眼睫一顫,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另一隻手也抓向了陳戈徒的胸口。

好半晌,他囁嚅著唇,“疼。”

一直沒有好好養過病的身體怎麼會不疼。

但從沒有人問過他。

從他出車禍開始,他的父親隻是罵他在外麵惹是生非,他的母親從沒有正眼看過他。

唯二問候過他的隻有黛絲。

可短暫的善意總是很容易消失。

這是陳戈徒第二次問他疼不疼了。

看著王懲腰身輕顫,垂著眼睫的模樣,陳戈徒的雙眸如墨一般漆黑。

他搭上王懲的腰,在對方猛地抬頭、眼神震動的刹那,他將他摟向了旁邊的副駕駛。

王懲坐穩之後還沒有回過神。

陳戈徒居然有如此穩健的力量。

他的心跳像彈簧一樣高高起跳,又不穩定的落下。

這瞬間的心動比任何時候都要來的劇烈。

——

陳戈徒開車將他送到了醫院。

顯然王懲很少老實的過來檢查,連醫生都嚴肅地皺緊了眉頭,叮囑王懲如果還想要他這隻手就好好的養著。

王懲還是第一次被醫生指著鼻子批評也沒有任何的反叛心。

回去的路上,王懲安靜了不少,但陳戈徒依舊能感受到對方時不時看過來的眼神。

對方一路乖乖的跟著他上了電梯,自然而然的進了他的公寓,好像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第二個家。

“陳戈徒。”

王懲叫住了他。

即便這段時間他沒有回來住,但公寓依舊纖塵不染。

陳戈徒回頭看了他一眼,不輕不重地應了一聲。

“嗯?”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王懲當真是個執著的人。

陳戈徒脫下外套,端著一杯水坐在了沙發上,神色淡漠地看著他說:“答案就是你問的那樣。”

王懲心口一滯,隨即就是不受控的怒火。

什麼叫就是他問的那樣。

他就是不聯係他!

就是不回公寓!

就是要和孫家見麵!

王懲氣的眼睛發紅,正要發作,陳戈徒卻把那杯水推向了他。

“吃藥。”

王懲猛地一頓,神色恢複如常,老老實實的從袋子裡拿出藥,隨意倒出來幾顆,看也不看的就要塞進嘴裡。

“醫生說了最多隻能吃兩顆。”陳戈徒眼尾微抬,聲音不冷不熱。

王懲沉默了一會兒,又重新將藥倒在桌上,認真地數了數。

該吃兩顆的拿出來兩顆,該吃一顆的拿出來一顆,數清楚之後,將多出來的藥重新乾乾淨淨的放回去,他就著陳戈徒幫他倒的水將藥吃進了嘴裡。

“吃完了。”

他抬頭看向陳戈徒,對上陳戈徒那雙沉靜的眼睛,他又張開嘴,示意自己全吞乾淨了。

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隻是腦子一抽就做了。

“嗯,吃完了就早點休息吧。”陳戈徒應了一聲,轉身進了浴室。

王懲盯著他的背影,沉默了一會兒,隨即,他站起來將公寓的門反鎖,又把鑰匙藏了起來,然後心安理得躺在了沙發上。

想了想,他又將那包藥抱進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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