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4沒有起伏的聲音響起。
【他很生氣,是真的】
陳戈徒一點一點地掰開了王懲的手,並整理好了泛起褶皺的領口。
他冷靜地看著他,問,“你想說什麼。”
王懲被他冷靜的態度刺激的眼睛發紅,一臉凶狠地問他,“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把人當傻子玩,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看我們……”
他說不出狗咬狗那個詞,雖然他覺得在陳戈徒的眼裡這個形容最貼切,但他還是不願意承認,這樣起碼讓他看起來還不算輸的太難看。
王懲咬緊了牙根,眼神陰冷,“是你故意在拍賣場把地皮的價炒高,又故意讓我和孫家對上,這樣就沒人敢和孫家合作,你順勢可以接手,後麵的一切也就都在你的掌控當中。”
陳戈徒沒有打斷他的話,隻是看著他那雙因為怒氣而瞪圓的眼睛,輕描淡寫地說:“你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嗎。”
王懲忍不住一噎。
他都知道,卻還是像個傻子一樣供陳戈徒玩樂。
“可我當時讓你不要摻和進來!”
“我有向你承諾過嗎。”
“……”
麵對陳戈徒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王懲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他再也發不出聲音,隻是覺得冰冷的海風穿透了他的心臟。
【他在難過】
乾預電流變成了另一種難以言喻的刺痛。
陳戈徒垂下眼,眸色晦暗,像漆黑的洞穴一樣深不見底。
他不是一個容易失態的人,所以因他而產生的乾預電流不多,大多數是由情緒失控的王懲來觸發。
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股電流就消失了。
哪怕後來王懲還是會用一種凶狠的態度對待他,卻僅僅是一個帶血的吻就替代了這股電流。
看著對麵站在餘暉中的身影,他向前走了一步,王懲卻後退了。
他眸色微閃,繼續向前,王懲繼續後退,一路走到了靠近海麵的岸邊,被翻騰的浪花打濕了鞋麵。
陳戈徒並未停下腳步,他麵色冷靜地看著王懲,步伐穩健,姿態閒散,卻在無形中以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向王懲逼近。
終於,襲來的浪花從他們的身邊翻過,海水卷濕了小腿,王懲也停下了腳步。
他卻依舊向前,目不轉睛地看著王懲的臉,在王懲直勾勾的視線中,他一把掐住王懲的下巴,用一個吻堵住了他。
王懲瞳孔一縮,垂落在身側的手猛地一抖,兩隻手鐲在顫抖中磕碰著他的手腕。
刹那間門,一種燎原的烈火燒過了他心尖冒出的芽。
太陽垂落山頭,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黑了下來,隻有半個藏在雲裡的月亮懸掛在上空。
陳戈徒一邊用那雙幽深清冷的眼睛看著他,一邊越吻越深。
男人間門的悸動與欲.望也不過就在這一瞬間門。
王懲抬起手,用力地攥住了陳戈徒的衣服。
他總是在任何地方都不願意認輸,哪怕是此刻這個沒有原由的吻,他也以一種更加火熱的架勢摒棄了呼吸,攪動著舌尖,恨不得身體相.融。
直到大腦充血,不得不在窒息前重新灌入新鮮的空氣,這個吻才到了終點。
陳戈徒先一步停了下來。
他看著王懲被紅暈上色的臉,沉穩而冷靜地說:“我雖然從未向你承諾過,但我也不會讓你輸給孫家。”
王懲神情一頓,抬頭看向他。
他鬆開手,挑起眉,展開一個短暫而驚豔的笑。
“你隻能輸給我。”
咚。
咚。
咚。
王懲的耳朵全都被他自己的心跳占滿了。
之前所有對陳戈徒的失望與憤怒都化做一種被用力填滿的心動。
他深吸了一口氣,用儘全力才壓下那種幾乎要從他的胸腔蓬勃而出的情緒,啞著嗓子說:“這就是你的解釋?”
陳戈徒出聲道,“是。”
王懲又亂了心跳。
陳戈徒是個做什麼事都不需要理由的人,隻在於他有沒有興致,更遑論是這種於他而言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的解釋。
王懲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現在無論說什麼都會顯得他有些狼狽。
他彆過頭,在深沉的夜色中,低聲問,“一起看海嗎。”
陳戈徒眼眸深邃,說:“不了,夜晚風大,早點回家。”
王懲沒有說話,他停在原地,注視著陳戈徒的背影。
而陳戈徒在走回沒有浪花的沙灘後,回過頭,看著他說:“不走嗎。”
王懲張了張嘴,向前挪動了腳步。
“走。”
一前一後的影子在嘩嘩作響的海邊被無限拉長,兩個濕漉漉的腳印也在清冷的月下逐漸拉近。
這樣一場看似針鋒相對、風雨欲來的對峙就這樣落下了句點。
到頭來,還是陳戈徒贏了一成。
曾在很久以前,錢滿就說過一句話,王懲這人狠是夠狠,就是不夠穩,尤其在陳戈徒麵前,還有一種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傻。
——
——
麵前高聳入雲又氣勢恢宏的大樓是無數人仰望的存在。
孫亦郡不久前才來過,現在卻連踏進去的資格都沒有。
他咬著牙,紅著眼睛,奮力解釋,“我隻是想見陳戈徒一麵,我有話要問他!”
“抱歉,無關人員不得入內。”年輕的安保人員死死地攔在前麵,沒有表情的臉看起來頗有素養,實則態度強硬。
“我隻是進去和他說一句話,隻有一句,我不是無關人員,我是……”孫亦郡的聲音卡在了喉嚨裡,他是什麼呢,他就是無關人員。
“王少。”
前方大門走進一個英俊貴氣的男人,路過的工作人員紛紛向他點頭示意。
他腳步不停,姿態輕慢,仿佛是這裡的常客。
對方看到了這裡的喧鬨,漫不經心地勾起眼尾看向孫亦郡那張狼狽的臉,無聲地揚起了嘴角。
他全然是一個上位者的姿態,高傲,又目中無人。
孫亦郡死死地盯著王懲的背影,憤恨地說:“為什麼他可以大搖大擺的進去!”
“因為那是王少。”
麵對如此冰冷的答複,孫亦郡臉一白,渾身都失了力氣。
不同的時間門不同的境遇,身份的落差感顯得他之前的糾纏無比可笑。
而他也終於認清自己不過是一個螻蟻的事實。
他大哥說的對,像陳戈徒他們這種人高高在上慣了,最喜歡將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門,到頭來,隻有他像個小醜一樣滿懷希冀。
看著王懲離開的方向,他垂下的眼中滿是陰鬱。
陳戈徒剛結束一個會議,一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到王懲一邊翹著腳一邊撥弄一隻放在桌子上的招財貓。
“哪來的?”他坐回椅子上,看了眼那隻不過巴掌大小的招財貓,在王懲的撥弄下,正笑眯眯的向他招手問好。
“怎麼樣,很不錯吧,聽說隔壁的趙大孫子就是在辦公室裡擺了隻招財貓就贏了他家的死對頭周二孫子。”
陳戈徒瞥了他一眼,沒有在意他嘴裡的稱呼,因為在王懲的眼裡,隻要是他看不上眼的通通都是孫子,光排序都能排個一百零八號。
“所以你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雙腿交疊,沒什麼情緒地看向那隻貓。
要說死對頭,誰家能有他們兩個鬨的凶。
王懲動作一頓,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不,我這是在未雨綢繆,畢竟你這隻貓崽子見了我家的還要叫一聲爹。”
就在王懲亮起的手機屏幕上,這隻憨態可掬的招財貓旁邊赫然還有一隻整整大了兩倍的貓。
一樣的花色,一樣的笑臉,一樣的動作。
王懲不但定好了輩分,連公母都分好了。
陳戈徒的眼裡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臉上卻是平靜地說道,“王少還真是處心積慮。”
“好說好說,商場如戰場,總要用些手段。”王懲抓著貓爪子一邊衝他招手一邊得意的笑了笑。
他沒明說這隻貓要還是不要,就默認留了下來。
簡潔乾淨又奢華大方的辦公桌上就這樣出現了一隻顏色鮮亮與整個辦公室都格格不入的招財貓。
他處理了後續的行程,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看著王懲說:“走吧。”
王懲跟著站了起來,故意當著陳戈徒的麵,對那隻巴掌大小的貓充滿惡意地說:“乖兒子,下次見。”
陳戈徒不輕不重地嗤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笑王懲的幼稚,還是笑他此刻不太能上的了台麵的得意。
王懲倒是不怎麼在意,哪怕是嘴皮子上贏了個便宜,他也覺得高興。
兩人一起並肩走出辦公室,正要彙報後續工作的秘書先生看到陳戈徒一副下班的架勢,連忙明智的閉上嘴巴,安靜的在一旁目送著他們離開。
他自然不敢問陳戈徒為什麼提早下班,對於王懲為什麼泰然自若的出現在這裡也不敢細想。
隻是因為這幅莫名和諧的畫麵而偷偷看了一眼。
——
來到地下停車場,被吊銷了駕照的王懲心安理得的讓陳戈徒當司機。
他落後一步,在後麵直勾勾的盯著陳戈徒修長的腿和勁瘦的腰。
日常生活中,陳戈徒很少穿正裝,那時的陳戈徒會有一種俊美又慵懶的美感。
但這段時間門,他常常出席各種各樣的場合,往來皆是一身矜貴合身的西裝,無論是氣質還是氣場,都多了一種成熟又禁欲的性感。
這是完全和私生活隔離開的陳戈徒,帶有一種更加鋒利冷淡的氣場,運籌帷幄又不近人情,隻會出現在充滿冰冷與利益的談判桌上。
一身西裝的陳戈徒完全是一個會令人心跳加速的男人,也更能勾起王懲心裡那見不得光的欲.望。
隨著越走越深,腳步聲的回響也越來越清晰。
因為昏暗和寂靜,所以哪怕如此空曠也有一種令人心癢的私.密感。
就在陳戈徒拉開車門的時候,王懲突然向前一步,不由分說的吻了上來。
陳戈徒身姿挺立,穩穩地站在原地,神色不明地看著呼吸急促的王懲難耐又急切地貼上他的身體,那隻攔在車門的手也順著他的手臂攀上了他的肩膀。,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