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總鏢頭卻也覺得不太可能:“當年咱們的鏢隊與冰鏈係統洽談合作的時候,我也曾和您一起去過狼境,和您一起瞧見了狼王,可咱們那次也隻是遠遠地望上了一眼而已,看得並不真切,更何況,狼境現在已經變了天,歲崇早就死了。”
總鏢頭無法反駁,輕輕歎了口氣:“興許是我看錯了。”
“應當就是您看錯了。”鏢師依舊篤定阿無不是歲崇,但是看向阿無的眼神中還是流露出了難掩的豔羨,“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阿無他長得確實帥氣,自從進城之後,一路上都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婦的目光了。”
人人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可阿無並不是,他隻是簡單地身著一襲樸素白衣,就能給人一種芝蘭玉樹的俊逸之感,反襯的那白衣是仙物一般。若不是因為他的神色過於冷峻,仿如冰雕成的人物,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們怕是早就前仆後繼地上來搶人了。
但即便如此,也不耽擱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們偷偷摸摸地放眼瞧看。
鏢師歎了口氣:“我要是能享受到阿無這種待遇就好了,何苦到現在還是個光棍。”
總鏢頭冷哼一聲:“你有人家那身段和長相氣質麼?”
鏢師挫敗不已:“沒……”
“行了,不說這個。”副總鏢頭安慰道,“他有他不也是個光棍麼?”
鏢師轉悲為喜:“您說的對,來,喝酒喝酒!”
小酒肆內人聲鼎沸熱鬨嘈雜,阿無卻始終遊離於喧囂之外,寡然獨占一隅,滿心想的皆是:我到底是誰?家在何處?
他也無心喝酒,那壺酒隻喝了一盅便放在了窗台上,一直盯著窗外的那棵花樹發呆。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承諾,可無論他如何絞儘腦汁地思索,偏就是想不起來,時常還會因此自生悶氣。
忽然間,從斜對麵的窄巷中衝出來了一位身穿茶白色紗裙、抱著嬰孩的年輕女人,一直在低著頭倉皇疾跑,始終瞧不見正臉,隻見一頭烏發濃密如墨。她懷中的孩兒卻一頭雪亮銀發,隻穿著肚兜,正啼哭不止。
從那條巷子裡跑出來之前,邱意婉就嚴肅認真地叮囑了自己兒子:“歲歲,你得哭呀,你哭得聲音越大你爹越心疼你!”
歲歲很是聰明,且極其擅長假哭裝哭,娘親的話音才剛落,他就張開了小嘴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就是乾打雷不下雨而已。
但對於邱意婉的計劃來說,隻要有“雷聲”就夠了。邱意婉立即裝作舍命奔逃的模樣抱著兒子從小巷子裡衝了出去。黑衣人手持鋒利彎刀,緊隨其後,渾身上下殺氣騰騰,極為凶狠。
邱意婉故意低著頭,故意不露麵不瞧人,一邊在心裡判斷著方向,一邊默默地查著步數,跑出去二十步左右的位置,位於街麵正中央,正對著酒肆的那張窗,她恰如其分地抬起了頭,將倉皇又無助的目光投向了站於窗後的銀發男子,一雙美麗的杏仁眼微微泛紅,淚光瑩潤,楚楚可憐。
但她卻僅僅隻看了一眼,便迅速地將眼眸垂了下去,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著,兩滴晶瑩的眼淚隨之而落。
驚鴻一瞥的精髓正在於“一”這個字,多一瞥都不行,不然無法給對方製造出驚豔的衝擊感。邱意婉深諳此中玄妙。
阿無的呼吸猛然一頓,心跳漏了一拍,空白一片的腦海中驟然掠過了什麼,卻轉瞬即逝,令他無法捕捉,但女人的身影卻是可以捕捉的,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定格在了女人的身上,縱使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魂不守舍地盯著一個陌生少婦看。
更加出乎阿無預料的是,那位少婦竟直接抱著孩子衝進了他所在的這間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