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聲地抱歉一聲,就站直身子。
溫川謹下意識伸出的手到底是莽撞些,他默默收回,目光沒有施舍周圍的怪異的景象。
見多了。
不奇怪。
換句話,他身上的人命真是數不勝數。
想到那件事,他眼眸暗了暗,短暫陷入沉思。
壓抑的情緒太多了,泄出幾分,引得少女回身。
她澄澈的眼望著他,不知哪又冒出來的風,捎起發尖起舞,他聽到她問道:
“這場景你不太適應嗎?要我送你出去嗎?”
噩夢壓得他太久喘不過氣,這話雖不是他造成現在這副模樣的原因,但——
他長呼出一口氣,勉強帶起眼尾的笑。
哪知,以往的笑從沒引得眼前人的隻言片語,而現在。
“你若是不開心,便莫要笑了。”
江見晚認真地一字一句說。
溫川謹泛起無奈地笑,他起了逗弄的心思:“那又如何呢?”
少女的眼是平靜的,卻含著最為寶貴的單純。
她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憐憫和同情。
她也沒有當救世主,想要普渡眾生的心。
她的一舉一動,刻板遵守的宗門規訓,將蒼生埋入細微之處,而她依舊未有感覺。
“阿爺說,先開心,而後笑。”江見晚回憶阿爺所說的,複述給他。
“你阿爺是騙你的。”
溫川謹聽到這話,很想大笑,卻拚命壓住。
可實際上,他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那從腐朽枯骨堆起的高樓俯視著江見晚的戾氣溢出。
眼前這人真是癡傻,他想。
他遲早要給她上一課。
何為人心薄涼,何為人性!
不過,他收回了笑。
他手中多了一個木偶。
是江見晚塞進來的。
耳邊有她的聲音。
“給你。”
而一直沒再出聲的譚師兄也轉過身,他看到了溫川謹的正麵。
溫川謹也來不及躲。
他握緊手中的木偶,和江見晚口中的譚師兄對視。
總感覺時空停滯了,時間流不動了。
這位譚師兄卻笑著道:“江師妹,又送木偶人啊?”
江見晚點頭。
“我說實在的,師妹,真不考慮再給我送個嗎?”
江見晚堅定地搖頭,回:“一人隻能一個。”
譚師兄也沒繼續追著要,他遺憾地道:“真是可惜啊。”
還沒感歎完,就追著逃竄的妖消失在二人麵前,然後丟下四個字:
“能救就救。”
“你每個人都送了?”溫川謹盯著手中的木偶,心總有螞蟻在爬,不得爽快。
門吱呀一聲打開,他沒得到回答。
他不屑要這玩意。
若是就他一位,收便收了。
他不想成為……
不想什麼?
溫川謹想不出來,他小心翼翼地將木偶人放入袖中,眼中有了真切的笑。
算了。
江小俠送的,要收好。
進入臥室,一灘血水在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