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侯爺遣李嬤嬤送來了從琴行修好的流珠飛瀑琴,李嬤嬤說,“侯爺特意多付了銀兩,讓琴行日夜趕工,提早修複好了。
西夢顏放置好琴,見流珠琴已修複如初,一點損傷的痕跡都沒有了,頗感神奇,遂賞了李嬤嬤五十錢,並勞煩她抱著一小壇用金櫻子泡的酒,送過去給父親品嘗,此酒酒色紅潤誘人,酒香濃鬱。
不出所料,沒過多久,敬遠侯便派丫頭來請她過去,如西夢顏所料,這酒定是讓父親睹物思人吧。
曾聽大伯母提及,當年母親知道侯爺愛酒,便會親自釀製這種果香酒,侯爺對此很是喜愛,所以,每當西夢顏思念母親之時,便會仿照母親的手法釀酒,想象著母親當年是否也如她一般,滿懷期待地釀製美酒。
西夢顏來至海棠院正屋,見敬遠侯、尹氏與夢月圍坐品茗,佐以水果與點心,一家三口閒談笑語,其樂融融。
西夢月彈著那床世子所贈的飛瀑琴,眼中流露出炫耀與嬌羞之色,“那日女兒隻是無意中碰到琴弦,怎知琴弦就斷了,薛世子竟然記掛在心上,他怎麼知道是我彈的呢?”
敬遠侯瞬間臉色一沉,這二姑娘險些釀成大禍,虧得當日接見的是未來賢婿薛世子,被識破也便罷了,若是換做彆人,豈不敗壞了規矩,損了侯府名譽。
尹氏見狀,忙笑著打圓場,“月姐兒這般出色,一琴定姻緣,命裡有時終須有,這是天定的良緣,這次上山祈福時,月姐兒還抽中了上上簽,是個福澤深厚的。”
如此聽來,侯爺原本欲發怒的情緒也逐漸平息,臉色隨之好轉。
“我女兒以後便是鎮南國公府世子夫人了,為娘的有生兒子的秘方,是特地從宮中禦醫那裡抄錄出來的。”尹氏越說越得意,“我的兒,你第一胎定要生兒子,以承襲鎮南國公府這龐大的家業。”
“母親,看您說得都是什麼啊?”西夢月臉頰泛起紅暈,嬌嗔道:“現在就說這些是不是早了些?說得女兒都害羞了。”
尹氏笑道:“無妨,你也到了適嫁之年,有些話,為娘也是故意說與你聽的,謹記娘的話,出嫁後,首胎當生兒子,先將自己當家主母的地位鞏固好,以後便後顧無憂了。”
“那女兒心理壓力太大了,萬一第一胎生了女兒怎麼辦?”西夢月嬌嗔道。
一聲咳嗽聲提醒,敬遠侯啜了口茶,尹氏與西夢月均被嚇了一跳,也就止住了繼續談論生孩子這個話題的興致。
繼而轉移話題,西夢月向西夢顏得意道:“姐姐,我感覺這床飛瀑琴,相較於你那床流珠琴,琴音更加好聽呢?你覺得呢?都是一樣的琴,或許是我更能彈出琴的韻味吧。”
靜靜端坐在一隅的西夢顏回之淡然一笑,“是呢。”
“大姑娘,你是不是什麼事都說好好好啊?你呀,超過你年齡的謹慎沉穩,不像你妹妹,她是心裡有什麼便說什麼,活潑開朗,沒什麼心機。”尹氏一副長輩勸解晚輩的樣子。
是呢,上輩子,西夢顏也聽過同樣的話,當時也是尹氏引出這個話題,然後敬遠侯便就喜歡二女兒活潑的性子,然而今次,敬遠侯聽到尹氏的話後,卻沒有發一言。
敬遠侯輕啜了口金櫻子酒,又一飲而儘餘杯,瞥見坐在那裡略顯落寞的西夢顏,突然道:“大姑娘,明日一早,我們將返宮城了,你願隨父一同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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