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並不是二樓那樣一個一個的房間,而是敞開的大廳,大廳中間是幾張桌子,已經有兩桌人在安靜的交談。外圍一圈卻是一個又一個的隔斷,每一個隔斷都有一副竹簾,隔斷擺放的是和老院子裡一樣的那種矮幾和蒲團。
美女將顧玲雪帶到最裡麵最僻靜的一處隔斷,喬瑾也已經換上了寬鬆的浴衣等在了那裡。顧玲雪來的時候,喬瑾正在細細品嘗著手中的茶水。
喬瑾注意到有人朝他這裡走來,就抬頭看向唯一能過來人的方向。見顧玲雪挽著頭發,頭發還有點濕噠噠的,就皺眉說道“怎麼不吹乾就出來了?”
“頭發粘粘的不舒服,散開了更難受。”
“那怎麼不洗洗?”
“我餓了……”
喬瑾難得的淺笑出聲,對仍然服務在旁的美女說道“麻煩你,可以上菜了。”
美女點頭示意離開,過了不到三分鐘,就陸陸續續地擺了一桌子的美食。
顧玲雪看著眼前的食物不爭氣地咽著口水,喬瑾卻是不緊不慢地拿起她眼前的碗,給她盛了一碗湯鍋裡熱氣騰騰的湯。顧玲雪剛想對自己眼前的一道鴨子下手,就被喬瑾攔了下來。
“飯前先喝湯,養胃。”然後順勢將手裡的湯碗遞了過去。
顧玲雪沒有拒絕,端起湯碗就要喝,喬瑾的一聲“小心”還是說晚了,燙的顧玲雪齜牙咧嘴的疼。
“怪我了,讓他們提前上菜就好了。主要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結束,隻好讓他們先準備著,端上來太早就涼了。”
顧玲雪忙說“是我太餓了,你想的很周到,謝謝你。”
兩個人沒有什麼交流,喬瑾食不言寢不語不主動說話,顧玲雪也隻顧著埋頭在眼前的美食之中。
她第一次吃到這樣的飯菜,原來燉的湯,炒的菜,還有涼拌的小菜裡都是可以加中藥的。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藥膳?雖然隱隱約約的吃到一點中藥的味道,但是這頓飯完全可以算是極品的美味,這樣特彆的美食她還是第一次嘗到。
喬瑾這頓飯吃的出奇的慢,顯得顧玲雪的吃相更加的狼吞虎咽。吃飽了之後,顧玲雪先放下了碗筷,等待著細嚼慢咽的喬瑾。
看著已經放下碗筷的顧玲雪,喬瑾破天荒的在吃飯了時候說了一句“不再多吃些?晚上會餓。”
“已經很飽了,而且現在都快要兩點了,再吃晚上該吃不下了。”
喬瑾恍然大悟似的補充了一句“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我們家是不吃晚飯的。昨天就應該告訴你的,害你挨餓了,抱歉。”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昨天傍晚的時候喬青曦說的是“明天見”,敢情是這一家子晚上集體減肥?
“那你們為了保持身材還蠻拚的……”顧玲雪一邊說,一邊又默默地拿起碗筷,繼續開始吃了起來。其實剛剛的菜她還真是沒吃夠,要不是怕晚上吃不下,她也是不舍得放下碗筷的。
喬瑾並沒有接話,他能接受的吃飯時候說話的極限可能已經到了,繼續默默地和眼前的盤盤碗碗做嘴巴和精神上的交流。
等到喬瑾放下碗筷,顧玲雪那邊也確實再也吃不下了,放眼桌子,盤盤碗碗都已經見了底。喬瑾點菜點的剛剛好。
“這家店鋪怎麼這麼神秘,雖然位置有點偏,但是這麼有意思的店我怎麼從來也沒聽說過,你是怎麼發現這裡的?”
喬瑾明顯看起來要跟前台的那個男人很熟悉,而且對方也知道他的弟弟,喬瑾絕對是經常光顧這裡的。
顧玲雪心想,自己爸爸跟喬瑾很熟悉,估計也知道這裡,這麼好玩兒的地方居然不帶她來,真不夠意思。想到爸爸,顧玲雪心裡又多添了幾分擔憂。
“這裡是會員製,通常都是一個帶一個的來,也沒有宣傳過,知道的人不是很多。”
“剛剛你說給我泡的是拔寒除濕的藥浴?”
“嗯。你濕氣有些重。”
“你會看病?”
“略懂一二。”
“謙虛了,你都沒給我號過脈就知道我濕氣重。”
“那是因為你睡覺流口水。”
喬瑾說的平靜,顧玲雪聽的恨不得馬上變身桌子上的魚刺,越被人無視越好。
“你這個人還真是……”
喬瑾聽到顧玲雪似乎是要對他評價一二,發出鼻音反問到“嗯?”
“沒,沒什麼……顧玲雪強忍著把“直男”兩個字咽進了肚子裡。
“以後不要再吃涼的東西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可以儘量穿著襪子。”
“不舒服,我冬天棉鞋裡都不穿襪子。”
“那怪不得。這習慣不好,以後得改改。”
顧玲雪嘴上說著“好吧”來應付,心裡想著“我就不”,估計冬天的時候就不用繼續寄居在他家的老院子了。
喬瑾端起了麵前的茶杯淺淺地酌了一口,顧玲雪觀察著他的動作,當目光停留在他端著水杯的手上時,心裡感歎著這男人的手還挺好看的。
喬瑾感受到了顧玲雪的目光,抬頭看向她時,剛好與她四目相對。他的手略一僵,放下茶杯,挺拔地坐在那裡與顧玲雪隔著桌子對望。看見顧玲雪濕漉漉的頭發的時候,本想再坐一會兒的他站起身來說到“走吧,去弄弄頭發。”
剛剛服務顧玲雪的戰國袍美女服務員一直留在三樓門口,看見兩人從最裡麵出來,趕忙迎了上去。
“麻煩你,”喬瑾禮貌地說到“帶她處理一下頭發。”繼而轉頭對顧玲雪說“我在遷遙那裡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