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本心是何(二合一)(2 / 2)

在收到謝翊鼓勵的眼神過後,朗聲對著荀原道了一聲,“師父。”

而荀原也是笑眯眯應下,再道:“我倒也沒什麼道理可以教你,便隻如你叔父所說,讓你自己真正入世切身體會吧,日後若遇困惑不解,也可來尋我。”

謝不為自無不應。

但在謝翊領著謝不為臨行之前,荀原有些突兀地補了一句,“六郎啊,你本有一顆剔透玲瓏心,莫要讓它蒙塵了。”

謝不為腳步一頓,猶豫了幾息,再對著

荀原點了點頭,便才跟隨謝翊下了山。

甫至山腳,謝不為雙眼一亮,在謝府馬車旁邊,還停有另一輛犢車——正是孟府的犢車。

謝不為本下意識想奔向孟府犢車,但才邁一步,卻又略有猶豫地看向了身側的謝翊,低低喊了一聲,“叔父。”

不等謝翊應下,孟府犢車的車簾已從內掀起,墨綠色的身影攜著淡淡竹香緩步向他們走近。

孟聿秋停在了謝翊麵前,先是溫言對著謝翊一禮,“謝太傅”,再柔聲輕喚了一句“鹮郎。”

萬般情意,皆化在了這短短兩字之間。

謝翊麵色有些複雜,過了半晌,才淡淡應道:“懷君多禮。”

語罷,又瞧見謝不為和孟聿秋彼此相纏的視線,再是一歎,似是妥協一般,側身囑咐謝不為,“今日不可在外留宿。”

便獨自往謝府馬車去。

隨著一陣轆轆之聲過後,謝府的馬車便已離去。

——謝翊這是默許了謝不為和孟聿秋的獨處。

此時已是午後,而謝翊又叮囑謝不為不可去孟府,那留給謝不為和孟聿秋的時間就並不多了。

謝不為像是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也不顧竹修還在場,便猛地撲入了孟聿秋的懷中。

即使他們也才一日未見,卻已覺相思。

謝不為踮起腳緊緊摟住了孟聿秋的肩頸,對著孟聿秋的耳側低聲喃喃,“懷君舅舅,我好想你。”

孟聿秋順勢攬緊了謝不為的腰,聞聲大掌一動,將謝不為直接打橫抱起,直往犢車而去。

而竹修也很有眼色地在為他們二人掀簾之後便悄悄避遠了。

也不知是誰先主動,在孟聿秋抱著謝不為才將將坐穩之時,兩人已纏吻在一起。

狹小的空間裡溫度急速攀升,與車外的涼爽秋景截然不同,像是一息入了春,再至了夏,灼得人渾身發燙,滿麵桃花。

可如此,謝不為卻還是不滿足,嚶嚀之聲不斷地從交纏的唇齒間溢出。

很快,他像是想到了舒緩之法,抽出摟住孟聿秋脖頸的手,便往下探,但卻被孟聿秋及時攔住。

孟聿秋艱難地停住了這個足以將他們二人融化的吻,再抵上了謝不為的額頭,強自忍住了更深的情感,隻一下一下地粗重地喘息著。

他另手撫上了謝不為的臉,輕輕摩挲著,“鹮郎,不可以在這裡。”

謝不為雙睫濕連,便如羽翼撲簌,輕輕掃過了孟聿秋眉眼,眸中水光瀲灩,輕聲似泣,“可我想要。”

說罷,便想從孟聿秋的手中掙脫出,可卻仍是被孟聿秋牢牢錮住。

孟聿秋於謝不為的唇上留下安撫似的一吻,再探手揉捏著謝不為紅如滴血的耳垂,“太多了對你身體不好,以後,以後給你好不好。”

可謝不為卻不依不饒,他的手已不能動,便隻能垂下頭輕輕吻住孟聿秋的喉結,在嘗到肌膚上的微鹹之後,再用鼻尖於孟聿秋脖頸上四處輕蹭,含糊道:“現在就要。”

孟聿秋有些無可奈何地將謝不為抱坐在懷中,目光克製地掃過謝不為滿是春色的麵容,但終是隻點了點謝不為的鼻尖,眸光沉沉,語調卻十分溫柔,“鹮郎,我們不急於此時,好不好?”

這本是情人之間心照不宣的曖昧言語,是在暗示以後的朝朝暮暮,可也不知怎的,謝不為在聽到這句之後,竟突兀地愣住了。

隨後,他的淚奔湧而出,哭得哀慟,“我們......真的還有以後嗎?”

孟聿秋也怔住了,忙引袖為謝不為拭去眼淚,“鹮郎,我們一定會有以後的。”

謝不為勉強止住了淚,雙手捧住了孟聿秋的臉,淚眼朦朧,“從鄮縣回來之後,懷君舅舅還會是我的嗎?”

這句話裡,滿是患得患失的不安全感,讓孟聿秋心下也一痛。

他勉強揚起了唇角,再用指腹輕輕地抹去謝不為臉上的淚,低聲似哄,“鹮郎,無論在何時何地,我都會是你的,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

再似謔言,揉了揉謝不為紅潤的唇珠,“都是要當爹爹的人了,還這麼愛哭可怎麼辦。”

謝不為果然被分走了注意力,不自覺抽噎了兩下之後,雙眼一瞬,瞳珠閃著清澈的微光,“爹爹?我怎麼要當爹爹了?”

孟聿秋再忍不住吻了吻謝不為的眼,才輕聲道:“鹮郎是忘了齊兒,還是忘了我們的婚事?”

謝不為連忙稍揚了聲,“我沒有忘了齊兒,也沒有忘了我們的......婚事。”

這後麵二字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尾音便越來越小,最後,下頜更是貼在了頸間,眼神有些飄忽,但臉頰更是紅得像火。

孟聿秋為謝不為細心地捋好汗濕在鬢邊的碎發,一點一點彆在了耳後,“那等從鄮縣回來,我們就成親,我也問過了齊兒,他也很是願意喊你小爹爹。”

謝不為被孟聿秋這麼抱著哄著,竟就忘記了方才陡生的惶恐與擔憂,腦子也有些暈乎乎的,哼哼唧唧了好半晌,才問了一個令人啼笑皆非的問題,“齊兒喊我小爹爹,那喊你什麼?”

孟聿秋頓時有些失笑,也並沒有回答。

謝不為感覺到好像是被孟聿秋“嘲笑”了一般,報複似地輕輕咬了咬孟聿秋的唇角,“不準笑話我!”

孟聿秋眼底笑意更甚,竟也沒順著謝不為的話,隻逗弄似的問道:“那鹮郎說說看,齊兒該喊我什麼?”

謝不為不服氣地一哼,“喊你,爹爹呀!”

孟聿秋佯裝沒有聽到,“什麼?”

謝不為知道孟聿秋這是在故意逗他,卻還是輕易上了鉤,鼓著嘴道:“我說,齊兒該喊你爹爹!”

卻不想,孟聿秋還是沒有饒過謝不為,又笑著反問了一句,“什麼?”

謝不為有些賭氣,從孟聿秋懷中爬起,幾乎是跪在了孟聿秋的腿上,摟住了孟聿秋的脖頸,對著孟聿秋的耳畔一呼氣,“喊你,爹爹!”

孟聿秋連忙點頭,笑似珠玉相撞,溫潤泠泠,“聽到了。”

謝不為這才完全反應過來,孟聿秋竟是藏了壞心,便啟唇直接咬上了孟聿秋的耳垂,“懷君舅舅變壞了,就知道占我便宜。”

孟聿秋依舊是笑著,“不會了,以後,什麼都依你。”

謝不為卻在聽到“以後”二字時再一次愣住了,他猛地坐直了身,一錯不錯地望著孟聿秋的臉,目光流連在孟聿秋的眉眼之間,滿是愛戀與......眷戀。

突然,他急切地問道:“懷君舅舅,是不是從鄮縣回來,我們就立刻成親。”

孟聿秋目光堅定地停留在謝不為的眼中,鄭重道:“是,從鄮縣回來,我們就立刻成親。”

可謝不為得了孟聿秋如此堅定的回答,卻還是覺得心下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塊重要的東西,亟待被填補完整。

謝不為又突然吻上孟聿秋的唇,拉著孟聿秋的手,一起向下探。

曖昧的言語中夾雜著幾分不確定的焦灼,“懷君舅舅......弄臟我,好不好。”

孟聿秋本想抽出手,可在聽到謝不為這句話時,心下竟又一痛。

他再也無法拒絕謝不為,再也不想拒絕謝不為。

在單手用玉璧壓緊車窗簾後,他才抱著謝不為換了一個姿勢,不斷往下啄吻著謝不為的額頭、眉眼、鼻尖、唇珠......

直到謝不為終於似哀似泣地輕聲哭了出來,孟聿秋才輕輕貼住了謝不為。

眸中翻湧著濃重的情緒,指腹劃過謝不為泅紅的眼尾。

“鹮郎,把腿並緊些。”

隨後,車外一陣風過,像是吹動車廂搖晃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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