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鬱結於心(二合一)(2 / 2)

房內燈架正矗在他的身後,如

此,他的影子便投向了謝不為??[,並完完全全將謝不為籠罩住。

但這卻沒給謝不為半分壓迫之感,反而像是為謝不為擋住了過於刺眼的光線。

謝不為心頭陡然一跳,便見謝席玉轉過了身。

在謝席玉離開之時,那刺眼的燈火果然照得謝不為下意識閉上了眼。

秋風趁著房門的開合灌入了室內,伴隨著風動嗚咽,謝席玉的聲音也散在了謝不為的耳邊。

“除了......隻要你想去做的,就去做吧。”

謝不為登時睜開了眼望向了房門處,卻已不見了謝席玉的身影。

不知為何,他竟覺得這場麵有幾分似曾相識,而他的心也因此莫名一痛。

且在複閉眼之時,靈台之內竟閃過了隻言片語,像極了謝席玉的聲音,但卻完全聽不出來內容。

而當他在試圖深想之時,腦內便是忽一陣頭疼欲裂,讓他再也半坐不住,身子一歪便倒回了榻上。

他下意識抓住了被沿,想要開口喊阿北入內,但還未啟唇,他竟又聞到了一陣淡淡的竹香。

隨之而來的,便是他熟悉的而又時時惦念著的聲音,“鹮郎,哪裡還疼嗎?”

謝不為連忙睜開了眼,果真看到了孟聿秋站在了他的床邊。

他一時怔愣,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隻虛虛地探出了手,直到與之相握,掌心的溫熱瞬間傳遍全身,他才似低泣一般,“懷君舅舅,真的是你嗎?”

孟聿秋渾身還沾染著外頭的秋夜涼意,便不敢太近謝不為,隻緊緊握住了謝不為的手,再為謝不為捋了捋鬢邊的碎發,溫聲應道:“是我,我來看你了。”

謝不為眼眸又有一酸,卻已是流不出淚來,隻委屈地一下撲入了孟聿秋懷中,摟著孟聿秋的腰,再深深聞著孟聿秋身上的竹香,聲如秋風嗚咽,“懷君舅舅,你怎麼來了,我好想你。”

孟聿秋被謝不為這麼一撲,便再也顧不上衣上的冷暖,隻將錦被拉得高些,蓋住了謝不為的肩頭,再輕輕撫著謝不為的背脊,垂首吻了吻謝不為的額頭,“是謝中丞派人來找我,說你身子不適,讓我來謝府看看你。”

謝不為頓生驚詫,下意識抬起了頭,望著孟聿秋的眼,“謝席玉?他怎麼會請你過來看我。”

孟聿秋似也有不解,便輕輕搖了搖頭,“我也不知他是出於何意,但是與你相關,我便不敢耽擱。”

再是一笑,是為緩和謝不為現下緊張的心緒,“也顧不上禮節,夤夜入了佳人閨房。”

果然,謝不為在聽到孟聿秋的玩笑之語後,心下頓時舒暢了許多,麵頰也浮上了淡淡的紅,是與方才截然不同,像是一下子又重新煥發了生機。

他便也不想再深究謝席玉的反常舉止,眼眸一彎,直身摟住了孟聿秋的脖頸,“佳人正是求之不得。”

說罷,便欲吻上孟聿秋的唇。

但在此時,卻聽得“哎呀”一聲,“六郎!我什麼也沒看見!”

謝不為一驚,下意

識收回了手,再看向了房門處,見是阿北端著漆盤入內,這才舒了一口氣,“阿北,你嚇死我了,怎麼進來都沒有聲音的。”

阿北也不辯解,隻嘿嘿一笑,但卻不敢看孟聿秋,稍側了身,以一種“橫行”的姿態走近了謝不為,並將手中的漆盤放在了床頭案上。

“六郎快用些晚膳吧,府醫說你近來反而不宜用藥,隻需得三餐得宜。”

謝不為念及府醫所說,心下頓時一慌,有些心虛地瞥了孟聿秋一眼,見孟聿秋沒有多問的意思,卻也不知是謝席玉已經轉告,還是孟聿秋本就不想窺探私密......

但總之,心下的不安便略略緩了幾分。

又聞阿北愁道:“可是六郎你明日就要出京了,路上再如何精細,又哪有家中周全,不如我跟著照顧你吧。”

謝不為便被阿北轉移了注意,倒真的在思索帶上阿北的可能,可轉念又覺鄮縣情況不定,帶上了阿北反而多有顧慮,便對著阿北一笑,“無妨,路上總不會少我吃喝,我又哪裡有那麼嬌貴。”

阿北氣餒一歎,端起了漆盤中的清粥,就準備去喂謝不為,但這下卻被孟聿秋接過,“有勞阿北了,還是我來喂鹮郎吧。”

阿北聽到孟聿秋的聲音,像是被嚇到了一樣,連連後退,再眨眼之間一溜煙地就跑了。

看得謝不為都有些瞠目結舌,轉而疑惑地問孟聿秋,“阿北怎麼如此怕你?”

孟聿秋少見地蹙了蹙眉,舀著碗中清粥送至了謝不為的唇邊,再微微擺首,“我也不知,或許是他很少見過我吧。”

謝不為也不再多想,而是自然而然地接受孟聿秋的妥帖照顧,吃著吃著,又軟在了孟聿秋的懷中。

孟聿秋來之前應是沐浴過了,是故身上的竹香十分清淡好聞,勾得謝不為“暖飽思淫/欲”,手上的小動作便多了一些,還吻了吻孟聿秋的心口,暗示道:

“懷君舅舅,我今日還未曾沐浴......”

孟聿秋身子果然一僵,繼而笑歎,“鹮郎,先用完粥再說,好不好?”

謝不為見孟聿秋沒有直言拒絕,渾身便熱了三分,雖麵色較之平常還是有些蒼白,但眉目卻更添了幾分“西子捧心”一般的美感,正是愈增其妍。

但就在謝不為準備再行“不軌”之時,卻聽到孟聿秋有些猶豫地開了口,“鹮郎,有一事或許你應當知曉。”

謝不為咽下了最後一口粥,是有些茫然,“什麼事?”

孟聿秋也將手中玉碗放回了漆盤內,再是一歎,“謝中丞近日不在京中......”

也不知為何,謝不為並不想聽見謝席玉的消息,便本能地打斷了孟聿秋,“他的事與我都沒什麼乾係,懷君舅舅也不必告訴我。”

孟聿秋卻捉住了謝不為的手,言語有些鄭重,但語調仍是溫柔,吐聲便如竹林間的清風,奇跡般地將謝不為此刻有些紛亂的心安撫下來。

“鹮郎,這件事不僅是與謝中丞有關,更是與你的......養父有關

。”

謝不為微微睜大了眼,“我的養父,他怎麼了?”

原書劇情其實並未正麵提及過原主的養父養母,甚至,都不曾交代過原主的養父養母為何會膽大包天到敢行換子之事。

而謝不為對於原主養父養母的了解,也僅僅是從原主的記憶中得來。

不過,也並沒有多少,隻是知曉一些大略的情況,比如原主的養母身體不好,在原主七歲時便離開了人世。

再有便是在原主被認回之後,謝家也許是因謝席玉的緣故,也並未追究太多,隻將原主的養父趕出了會稽莊子。

但這反而是除了原主養父的奴籍,為他恢複了平民之身。

孟聿秋輕輕一歎,“你的養父貌似生了一場重病,但此事也不便為人所知,所以,謝中丞便借著出京公差的由頭,親去照顧了他一段時間。”

謝不為一愣,心下不知是什麼滋味,半晌才回過神來,言語輕輕,“那很好啊,畢竟是他的親生父親,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語頓,再更是輕聲道,“既然謝席玉都回來了,不也說明他沒事了嗎?”

孟聿秋撫了撫謝不為的肩頭,“你的養父確實已經病愈。”

說到此,孟聿秋竟又有些猶豫,再讓謝不為靠入了自己的懷中,“但是謝中丞轉告給我,說是你的養父很想見你一麵。”

謝不為心下一亂,他自來到這個世界中,對謝楷與諸葛珊都尚無什麼情感,更彆說隻在原主記憶中隻有隻言片語的養父。

可他卻也不知為何,竟不能斷然答應或是拒絕,反而顯得十分遲疑,像是甚有顧慮。

孟聿秋便更是低頭吻了吻謝不為的額頭,是為安撫,“你若不想,那便不去。”

謝不為還是沒有正麵回答,隻埋入了孟聿秋的頸側,悶聲問道:

“那謝席玉為何不親口告訴我,反而讓你來轉告。”

孟聿秋沉吟片刻,“謝中丞為人滴水不漏,即使是托我轉告於你,也並未提及緣由,但或許是這畢竟是關於你們之間關係的大事,他也不知該如何對你開口吧。”

謝不為輕聲一哼,很是不屑,“那他確實沒臉對我開口,畢竟他的好父親可是為了他才做了這一切。”

孟聿秋沒再問謝不為去與不去,隻捧著謝不為的臉,溫和一笑,“明日雖然可以晚些時候出發,但接下來便是十餘天的路途,還是早些歇息吧。”

謝不為又再次轉了注意,以為孟聿秋這是在回應他先前的暗示,下意識舔了舔下唇,言語雖隻有一字,卻甚是纏綿,“好——”

孟聿秋便端著漆盤起了身,出了房門喚阿北和其餘侍從抬水進來。

等到房內水汽氤氳,卻不想,孟聿秋竟又主動欲離。

急得謝不為將中衣一扯,香肩半露,再對著孟聿秋伸出了手,溫熱的水汽使得謝不為的麵色更加紅潤了些,“懷君舅舅不陪我一起嗎?”

孟聿秋腳步一頓,但也沒有回身,隻任謝不為握住了他的手,再輕笑道:

“我可以幫你沐浴,但不許做其他事。”

謝不為聽得孟聿秋言語鬆動,乾脆下了床,從後抱住了孟聿秋,貼在了孟聿秋的背上,用側臉不斷地摩挲著,又是故意裝傻,“什麼是‘其他事’呀?”

孟聿秋拿謝不為沒有辦法,轉身過來攬住了謝不為的肩,再是笑歎,“鹮郎,今夜真的不妥,明日之後實在奔波辛苦,你的身子會受不住的。”

其實謝不為也是知道其中緣由,可他今夜也確實無比地想與孟聿秋親近。

於是清眸一轉,踮起腳對著孟聿秋的耳邊嗬了一口氣。

“那便隻用手,好不好。”

孟聿秋眼眸一暗,瞬即將謝不為打橫抱起,繼而室內水聲激蕩,間有纏綿嚶嚀之聲縈紆於氤氳水汽之間。

直到半夜方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