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章 酒後真言(1 / 2)

《病弱萬人嫌陷入修羅場》全本免費閱讀

寢殿中,金爐香暖,帷帳微垂,嫋嫋青煙與飄飄紗幔一同,緩緩撩動著漸暗的天光。

恍惚間,室內的顏色似被揉成了一團,直教人有些看不清帷帳之內,那不斷蒸騰著曖昧的場景——

謝不為一身赤紅衣衫半解,烏黑的長發繚亂地遮住了他半露出的玉白肩頸,卻甚是乖巧地依偎在玄金色的衣袍之內,便像是從深淵之中攀出的一枝惑人心神的妖異紅蓮。

而他一雙如藤蔓般的手臂,更是緊緊纏縛在蕭照臨的腰間。

但即使已是如此,蕭照臨卻並沒有主動環抱這一枝紅蓮,而隻是略顯冷漠地,垂眼看著謝不為靠在自己懷中。

仿佛眼前的一切,不過是一幕虛影。

誠如張叔所料,蕭照臨本是氣極,有一瞬更是覺得,他對謝不為的種種退讓、等待,都好似沒有任何的意義,因為這根本換不來謝不為一絲一毫的喜歡與真心。

可他身為儲君,乃是天下半主,又何必一直如此小心翼翼,甚至幾乎是放下了自己的尊嚴,不斷容忍謝不為挑戰自己的底線。

除此之外,他更有一瞬的失望、迷茫與無措——是不是,其實他對謝不為的感情,也隻不過是一種執念,一種,他從未得到的執念。

那麼,如果他“得到”了謝不為,是不是一切都會變得不同。

是不是,這心如刀絞般的痛苦,便都將會從此煙消雲散。

於是,在這幾近失控的情緒地催使之下,他黑眸沉沉,解下了大氅,放下了帷幔,掀開了錦衾,並探手至謝不為的衣襟之上,稍有猶豫之後,指腹微挑,略微解開了那赤紅的衣衫。

但如雪的肌膚才稍稍展露於他眼中,他的手卻驀地頓住了——

是謝不為似乎略有所察,無意識地握上了他的手腕,口中亦有呢喃。

可他卻沒有勇氣再去細聽謝不為究竟在說什麼。

反而像是受了刺激般,猛然將謝不為摟至自己懷中,闔眼垂首吻上了謝不為的頸側。

一時間,室內的氣溫不斷地升高,而原本淡淡的酒香,也遽然變得醇厚,直催人醉。

周圍的一切也似被這旖旎的氣氛暈開,化作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逐漸將他二人吞噬。

不久之後,細密纏綿的吻終於從肩頸緩緩移至了唇齒,但在這個吻將要落下的那一瞬,他卻不自覺睜開了眼。

他看到謝不為此時長睫濡濕顫抖,眼尾泅紅漫情,兩頰更是酡紅似霞,美極豔極,宛若一朵含著露水而盛盛綻放的海棠花,令他心顫不已,卻又莫名再不敢繼續。

而在吻停住的那一刻,謝不為也像是不滿足般微微掀開了眼簾,但瞳珠之中卻無甚焦距,這般與蕭照臨朦朧地對視一眼後,又緩緩閉上了眼。

之後,竟是主動地半坐在蕭照臨懷中,緊緊攀住了蕭照臨的脖頸,並用臉頰輕輕蹭著蕭照臨的唇際下頜,似在無聲地催促。

可謝不為這樣的主動,卻讓蕭照臨再也無法進行下一步

在謝不為睜眼的那一瞬,他的心像是猝然懸在了雲端,他不知道謝不為究竟看到了什麼,也說不清自己在期待什麼。

但在謝不為主動之後,就像是一切虛緲的情感都終於塵埃落地一般,蕭照臨清楚,即使謝不為並未再喊孟聿秋的名字,也一定是將自己當成了——孟聿秋。

何極可笑,蕭照臨眼中逐漸結了一層冰。

他這般,就算“得到”了謝不為,又究竟有何意義,又與趁人之危的小人有何區彆。

又......和不顧母後意願,強行與母後圓房的皇帝有何不同。

除了張叔外,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忘了那一個午後。

然而,時至今日,他仍清晰地記得,也是這樣一個午後,他偷偷鑽入了母後的寢殿,準備給母後看他的塗鴉,可卻撞見了皇帝死死地壓在母後身上,露出了猙獰的麵容。

而母後則是在痛苦地掙紮。

他頓時大聲地喊叫、哭泣,可,他的驚哭卻並沒有解救母後,反而是讓皇帝愈發凶狠。

後來,母後來到他的寢閣,緊緊抱住了他,微笑著不斷哄慰他道:

“阿奴,沒事的,沒事的,母後沒有事。”

他明白,母後是希望他忘了這一切,於是,他便也懂事地裝作忘了這一切。

但,正是在那天之後,他便開始厭惡與旁人的接觸,甚至在初初麵對謝不為時,也多有顧忌。

這般,他又怎麼能違背謝不為的意願。

更何況,在這一刻,他已恍然明白了自己的內心。

即使他知曉,謝不為是將他當成了孟聿秋,他竟也並不舍得放棄對謝不為的感情。

既如此,又何必再用這種隻會傷害彼此的方式證明什麼。

他渴求謝不為的愛、懇求謝不為的愛,而這種愛,是沒有道理可講的,也沒有任何身份地位可言,甚至,是完全不求回報的。

即使換不來謝不為一絲一毫的喜歡與真心又如何,他除了等待,也隻能等待。

就像是,隻要他還存在,這份對謝不為的愛,就永遠無法停止。

他苦笑一聲,徐徐鬆開了謝不為。

卻不想,謝不為竟忽然用雙臂

纏住了他的腰腹,阻止了他的離去。

他登時怔愣住了,卻也隻敢垂眼看著謝不為,其他什麼也不敢做。

良久,像是確認了眼前的一切並非隻是一幕虛影後,他的喉結劇烈攢動了一下,之後,他緩緩伸出手來,顫抖著握住了謝不為的肩,目光繾綣地遷延於謝不為的眉眼之間。

“卿卿......我是誰?”

他急切卻又躊躇地向謝不為求證著他心底那一絲希望。

但謝不為卻隻是蹭了蹭蕭照臨的胸膛,未有任何回應。

“卿卿,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他調整了一下呼吸,再次急切地問道。

這次,謝不為微微喘了一口氣後,竟輕輕“嗯”了一聲。

蕭照臨的心跳便隨著這一聲輕“嗯”猛然一滯。

片刻後,他深呼吸了一下,再緩緩將謝不為推出自己的懷抱,轉而緊握住謝不為的手腕,如此,他才能垂眸直視謝不為不斷微動的雙眼。

他的語意是從未有過的鄭重,“卿卿,我字景元,喚我景元好不好。”

謝不為似有些迷茫地睜開了眼,星眸微轉,對上了蕭照臨灼熱的視線,又微微蹙了眉。

不等蕭照臨再出言,他竟另手撫上了蕭照臨的臉,像是在確認什麼般,一一撫過蕭照臨的眉眼、鼻梁、雙唇及下頜。

遊移於指腹、掌心的輪廓曲線有著近乎完美的意氣淩厲,也令謝不為微蹙的長眉又漸漸舒展。

但最後,謝不為也隻是緩緩地放下了手,又再次埋入了蕭照臨的懷中,仍是沒有應答。

蕭照臨的眸色愈發深邃,他再次深深呼吸了一下,胸膛便由此劇烈起伏。

再開口,喉頭竟有些發緊。

“卿卿,我是誰?”

語落之後,便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而蕭照臨能感受到,謝不為的呼吸在逐漸地平穩。

半晌之後,蕭照臨的目光徐徐移至地上餘剩的霞光,而那縈繞於室的淡淡酒香,也仿佛令他有些微醺。

而他,則借著這兩分微醺之意,最後於謝不為的額前留下輕輕一吻,便欲離去。

可就在他正扶著謝不為躺回錦衾之際,他竟突然聽到,謝不為似夢囈一般吐出了兩個字。

“景......元。”

蕭照臨握著謝不為手腕的力道在這一瞬加大,右手小指之上的銀戒便於謝不為細膩的肌膚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記。

但謝不為卻沒有被驚醒,而隻是側過了身,另手無意識地搭上了蕭照臨的手背,紅潤的雙唇微動。

“景元......”

窗外的餘暉透過層層紗幔,一時間,室內光影錯亂。

——晦暗不明。!

更何況,在這一刻,他已恍然明白了自己的內心。

即使他知曉,謝不為是將他當成了孟聿秋,他竟也並不舍得放棄對謝不為的感情。

既如此,又何必再用這種隻會傷害彼此的方式證明什麼。

他渴求謝不為的愛、懇求謝不為的愛,而這種愛,是沒有道理可講的,也沒有任何身份地位可言,甚至,是完全不求回報的。

即使換不來謝不為一絲一毫的喜歡與真心又如何,他除了等待,也隻能等待。

就像是,隻要他還存在,這份對謝不為的愛,就永遠無法停止。

他苦笑一聲,徐徐鬆開了謝不為。

卻不想,謝不為竟忽然用雙臂纏住了他的腰腹,阻止了他的離去。

他登時怔愣住了,卻也隻敢垂眼看著謝不為,其他什麼也不敢做。

良久,像是確認了眼前的一切並非隻是一幕虛影後,他的喉結劇烈攢動了一下,之後,他緩緩伸出手來,顫抖著握住了謝不為的肩,目光繾綣地遷延於謝不為的眉眼之間。

“卿卿......我是誰?”

他急切卻又躊躇地向謝不為求證著他心底那一絲希望。

但謝不為卻隻是蹭了蹭蕭照臨的胸膛,未有任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