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是來侍寢(加700字)(2 / 2)

蕭照臨愕然回首,看向了張叔。

張叔一言既出,見蕭照臨未有怒意,便接著說道:

“殿下從未了解過這等事,所知曉的也不過是旁人一兩句輕佻之語,更是不願看圖冊,又豈會真正明了該如何做?這其中妙事,隻抱著親著謝公子是不夠的,更何況殿下都未親上去......”

“好了!”蕭照臨低斥,已然是麵紅耳赤,“這些汙濁之事不必再說了!”

但張叔卻絲毫不懼蕭照臨的斥語,反倒嘴角笑意更濃,“奴不說了,奴明日便去尋一些圖冊......”

“也不必!”蕭照臨又是掐了掐眉心,“說一千道一萬,即使我願意接受他,那又該給他何種名分?”

張叔本想說既都為男子,又何需名分,但見蕭照臨當真是在愁慮此事,便也略思道:“這男子相好自無名分可言,可若是殿下不願委屈謝公子,自然也是有其他方式可

解的。”

但卻沒繼續說下去。

蕭照臨便下意識問道:“什麼方式?”

可才問出口,就意識到,這是張叔在故意引著他,便又立刻找補,“咳,我對此事也不是很感興趣,你也不必為難。”

張叔不過為借此看清蕭照臨的本心,既得了答案自然也不會再為難蕭照臨,便帶著笑意回道:

“奴自幼在宮闈長大,聽聞過不少前朝後宮秘聞,其中,最駭人的便是假鳳虛凰之事。”

蕭照臨這下當真有了興趣,挑眉問道:“何為假鳳虛凰?”

張叔略略俯身,“漢時帝王亦如本朝多好男風,但總歸不可有男後男妃之事,便以侍中、舍人等親近之官賜之,若是實在喜歡得緊,那便讓那人男扮女裝,入後宮與君王享樂,隻要此事不為外人所知,也不失為一樁妙計。”

蕭照臨卻不讚同,“男扮女裝實在不妥,若真如此,那他日後如何為官?”

張叔見蕭照臨當真是在認真考慮此事,笑得皺紋更深,“是是是,殿下考慮周全,但也還有另外一個法子,既可以讓謝公子繼續為官,也可以給謝公子一個名分。”

蕭照臨轉過身來,先是看了一眼帷帳內安睡的謝不為,再低頭目視張叔,“你講。”

張叔便也不再賣關子,“便是為謝公子再造個身份出來,在內,東宮乃至日後後宮侍人稱謝公子為殿下之妃妾,在外,謝公子也不受影響,隻要不被外人拿住確鑿證據,謝公子自然可以既為殿下之臣,又為殿下之妃妾。”

但蕭照臨聽後,卻未如張叔所想的那般滿意,反倒連連擺首,“不可,名分之事自然是要讓全天下都知曉的,若是如你所說,豈不是仍舊無名無分?”

張叔心念一動,略有震驚,疾疾問道:“難道說,殿下是想光明正大地娶了謝公子為太子嬪......”

說話時見蕭照臨麵色未緩,又忙改口,“為太子妃?”

蕭照臨這才麵色稍緩,見張叔驚奇眼神,又有些不自然,輕咳一聲,再道:

“我本就對旁人無意,若當真如你所願接受了他,自然身邊隻會有他一人。”

張叔暗歎,連正妻之位都為謝公子定下了,還如此嘴硬說不喜謝公子,但他亦不好戳破,隻就事論事提出隱憂,“先不說袁氏為後的舊訓,隻男子為妻實在不為世人所容,殿下還請三思啊。”

蕭照臨卻不甚擔憂,“到那時,天下必掌於我一人之手,又何懼旁人閒言碎語?”

張叔見蕭照臨態度堅決,也不想在此事上惹蕭照臨不快,隻道:“那殿下準備何時接受謝公子啊?奴也好有個準備。”

蕭照臨稍有思忖,但片刻後便明白,張叔已然完全套了他的話,頓時有些羞惱,佯裝不悅,“我還沒說要接受他,隻不過不好拒絕他如此赤誠的愛慕之心罷了,你所說之事,也隻能日後看他的表現再定。”

張叔是知曉蕭照臨口是心非的脾性的,便笑著連連應下,“好,那便等謝公子打動殿下那日再

說。()”

又輕聲問,語帶捉狹,那可要奴去尋一些圖冊來??()”

蕭照臨這下沒有立刻回絕,隻輕咳幾聲,“我是拗不過你的,你去安排便是。”

張叔眼下笑褶更深,俯身應道:“是。”

再便伺候蕭照臨去另一間寢閣入睡。

不過,此間寢閣內的紅燭卻無人吹息,燭芯隨著兩人離去的行風顫了顫,又漸漸低垂,不時爆出輕微的燈花之聲。

室內光線便也逐漸暗淡,窗外的月華傾灑入內,終是勝過了燭火,又如白練般拂過了床榻上安睡之人精致的眉眼。

帷幔又在一瞬為微風揚起一角,謝不為微微側過了身,一夜好眠。

待到紅燭燃儘,徒餘滿台凝白燭淚,是昨夜此間曖昧一幕的唯一見證。

謝不為醒來之時,便瞥見了那未曾收走的燭台,似乎甜膩香味又席卷而來,他的麵頰瞬又隱隱發燙,心下一時不知該如何麵對蕭照臨和張叔。

不過好在,有內侍聽見了動靜便入內伺候,且告知蕭照臨已去上朝,張叔亦隨侍在旁,並有囑咐不必等著當麵請辭,可自行離宮。

謝不為自然求之不得,雖昨夜他後來意識模糊,但與蕭照臨相見的前段記憶甚是明了,他也知定是張叔以為他與蕭照臨相好,才有此安排,且蕭照臨也未對他做什麼。

可他畢竟會覺不好意思,便隻能先走為上計。

回到郡府之後,趙克第一時間湊上前來,是打聽昨夜謝不為留宿東宮之事。

他麵帶欣慰笑容,緩緩捋著自己的胡須道:“恭喜謝主簿心願得成,殿下還從未讓外人留宿過東宮呢。”

當時謝不為正在喝茶,聽聞趙克之語差點嗆住,連連咳嗽之後才道:

“並非趙郡丞所想的那般,我不過是因公務耽誤了時辰,那時宮門已鎖,實在不能出宮,便隻好打擾殿下了。”

又覺趙克消息實在靈通,疑心此事是否已為眾所知,便不甚委婉地探聽道:“東宮私事,應當不會輕易為外人知曉吧。”

趙克卻露出一副“我懂我懂”的模樣,再答謝不為之問,是為安撫,“謝主簿放心,我之所以知曉你留宿東宮之事,是因我本就知曉你昨日去了東宮,加之郡府與東宮關係密切,我便能猜出七八,但旁人是萬萬難以知曉的,窺探東宮可是不小的罪名,故此事除我之外,應當隻有東宮近侍及謝主簿府中知曉,且以東宮行事,也不會有閒言碎語傳外。”

謝不為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也就是說,孟聿秋也很難知道此事了。

他見謝不為明顯神色放鬆了些,心情也並不差,便轉而提起季慕青之事,是為勸導,“我雖不知謝主簿與季小將軍之間的恩怨,但我了解二位皆是有能之人,謝主簿既想了結大報恩寺背後之事,便最好暫時放下成見,到時定能事半功倍。”

謝不為在昨日便已接受了要與季慕青共事,這下自然是連連點頭,“趙郡丞所言極是。”

他嘴角揚起了一個淺淡的笑,“我自當

() 與季小將軍‘好好’相處,定會為殿下分憂。”

這其中的“好好”二字是為重音,便顯得有些意味深長。

趙克略有覺察,有些欲言又止,但終究沒有再多說什麼,隻問起謝不為有關大報恩寺之事,“那謝主簿心中可對賬本一事有了打算?可需我儘一些微薄之力?”

謝不為聞言略略沉思,再道:“倒當真有些事需要勞煩趙郡丞。”

趙克傾耳,“謝主簿請講。”

謝不為忖道:“之前聽你略微提起過,大報恩寺是有三位典座在管理寺內金銀之事,不知趙郡丞對他們的秉性可有了解?”

趙克略皺眉一思,似是明白了謝不為之意,便擇選了其中重點說道:

“這三位典座秉性自有不同,我也略微有所耳聞,這其中有兩位王典座,一位高典座,因著兩位王典座是為叔侄關係,也為外人稱呼區分,便稱年長的那位為大王典座,另位為小王典座。而大王典座與高典座皆秉性穩重,頗受方丈看重,但這小王典座嘛,便遠不及他們,當初此典座之位,也不過是大王典座向方丈討來的恩情。”

謝不為眸光一閃,“那這小王典座究竟是如何不及另外兩位典座呀?”

趙克捋須笑道:“這典座掌管大報恩寺所有金銀之事,油水頗豐,三位典座都因此家底豐厚,不過大王典座與高典座皆能不對外表露分毫,隻有這小王典座喜歡露富於外,購豪宅、置良田也就罷了,還十分......”

他低聲,“好賭,且賭技十分高超,據說十賭九贏,每次必能贏得盆滿缽滿,且旁人顧及著他大報恩寺典座的身份,也不能拿他如何,時日一久,旁人便不樂意與他相賭,又因大王典座的刻意管束,他便從此戒了賭。”

謝不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趙克見謝不為的模樣,又是笑道:“看來謝主簿心中自有打算了啊。”

謝不為亦是笑著應下,“略有思路而已。”頓,再道,“那便另有一事需勞煩趙郡丞了。”

趙克頷首,“自當儘力。”

謝不為伸出手,大拇指在食指與中指之間來回撚搓,是表示錢的手勢。

而這般市井粗俗動作在謝不為做來,竟顯得有幾分風流灑脫,“還請趙郡丞替我向殿下借些錢來。”

趙克既沒問謝不為為何要借錢,也沒問他為何不自己去找蕭照臨借錢,隻乾脆利落地應下,再道:“不知要借多少?”

謝不為收回了手,“咳咳,不多,十鎰金及千貫錢罷了。”

趙克頓時張大了嘴,“十鎰金?”

一鎰便是二十兩,十鎰金便是兩百兩黃金,若非皇室世家,是絕對不可能一次性拿出來的。

謝不為卻隻頷首,唇邊笑意不減,頗有胸有成竹的自得之感。

趙克便合了嘴,笑歎道:“是我沒見識了,那我便替謝主簿走一趟吧。”

就在趙克準備出謝不為堂閣之時,恰巧有小吏領著東宮內侍而進。

那東宮內侍雙手端著一個約有一尺寬的白玉似的瓷盆,先對著謝不為行了一禮,再將瓷盆放到了謝不為麵前的木案上,恭恭敬敬地躬身道:“還請謝主簿享用。”

趙克聞言便好奇地探頭去看——

那瓷盆中,竟裝有滿滿一盆用冰水浸著的鮮紅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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