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白以瑟還隻是為了心中朦朧的執念,固執地認為讓她死去就是一種保護,那麼黑以瑟,就是不計後果地拉著所有人滅亡。
他不僅想要毀掉自己,還要毀掉裴宿……所以他將她也困在這裡。但她恐怕,這些對於怪物都隻是徒然,一旦它的束縛徹底解開,毀掉的也許是整個小鎮。雖然……結合兩個黑以瑟的說法,恐怕這裡的居民也並不清白。
可……她還有一點想不明白。那就是黑以瑟對那隻怪物的態度。
說是厭煩,沒錯,可似乎並談不上恨。而且言談之間,似乎對它還略有維護。
對此,裴宿隻能理解為,黑以瑟本身精神也不怎麼正常,隻剩下自毀的欲望的他,將怪物作為了一個完美的殺器。
明天,就是他們的“婚禮”了。
也許今晚的怪物,就是最後的考驗。
隻是……她摩挲著手中的匕首。
她……沒有把握。
身邊突然傳來窸窣的腳步聲,裴宿神色一冷,抬眼看去。
是以瑟。
他愣愣地站在書房門口,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毀掉這裡。
裴宿對他招招手,他走了過來。
她對他揚起一個笑臉,“我把你尊敬的勞斯特公爵留下的東西都毀掉了呢,你恨我嗎?”
他咬著唇,臉上的神色變了幾變,最終在她身邊也坐了下來,把腦袋輕輕靠在她的肩膀上。
“我相信宿宿做什麼都有自己的考慮。”
裴宿握緊他的手,她沒有看他,隻是輕輕問道:“你有點怕他,是不是?”
“什麼?”
“沒什麼,我說,你一定會快樂的……”
她忽然起身,“來吧,我們該為‘婚禮’做準備了。”
深夜十一點五十分的時候,裴宿將男人在床上綁了個結結實實,轉身向外走去。
如果她猜得不錯,今晚不僅是怪物實力最強的時候,而且那間屋子也困不住它了。
黑以瑟是個變數,他對裴宿沒什麼溫情,她可不敢賭到時候他會不會又拉著自己去死。
“宿宿……”
他忽然叫住她,裴宿回頭,“不是說好了,你願意陪我玩這個遊戲嗎?”
“不是,”他搖搖頭,似乎想說什麼,“我覺得……你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是啊,她現在看上去一定像個要去送死的人。
她俏皮一笑,“是啊,我要為你準備一份大禮。”
午夜時分。儲藏室之前。
將怪物的嘶吼聲響起之時,房門應聲而破。
細骨伶仃的黑毛怪物的利爪直衝她麵門而來,裴宿眼疾手快,將早就準備好的燒得滾燙的油桶一腳踹翻。她的準頭很好,怪物直直受了這一桶油,瞬間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嘶嘶聲。
有用!裴宿眼睛一亮。
然而下一刻,那怪物齜牙咧嘴地又向她撲來,流著血淚的眼睛分外可怖,仿佛索命之鬼。
她暗罵一聲,連忙閃身一避。被燒得滾燙的前肢上黑毛都翻卷了起來,潮濕的黏液也肆意滋滋作響,腥臭的味道讓她眼前發暈。它的確不是毫發無損,粗重的呼吸聲也暴露了自身的傷勢之重。
但碾壓一個裴宿,還是綽綽有餘。
她握緊匕首,在怪物的腰側狠狠一剜,一塊腥臭的皮肉被甩下,裴宿看見了白森森的骨頭。
“去死吧。”
她恨罵一聲,忽然腳步一踉蹌,差點沒站穩。
她受的傷,到底是對她的身心消耗太大。
眼看它又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