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言語就像風14(1 / 2)

略微感知副本內部的情況後,係統沉默了——她是怎麼把劇情的走向變成了這樣的?

甚至,可以從眼下的何遇身上,看到她當年的幾分影子……

但是,這也說明,憑裴宿目前的狀態,幾乎完全沒有抗衡何遇的可能。他不禁有些憂心,要知道,雖然總部說這是她必經的曆練,可要是在副本裡死去,就是真正的死亡了。

“宿主!”沒有反應。少女安靜地伏在地麵上,外麵的恐懼還在蔓延。

“宿主!!”

在它那幾乎可以掀翻腦子的吼聲裡,地上的人終於有了反應。她輕輕動了動手指,下意識皺眉,“……你回來了?真好,我還以為死前再也見不到熟人了呢。”

身體的脫力感慢慢褪去,她抬起頭,目光忽然一滯。她看向那兩具屍體。

嚴握瑜是被怪物殺死的,可這被踩進地麵裡,頭顱碎裂的怪物屍體……怎麼回事?她發現……自己竟然完全沒有印象。

怎麼會這樣?是何遇嗎?

“我不是告訴你要多愛男主一點嗎,現在怎麼……”

縱使再疑慮,再難過,再心如死灰,係統挑起她情緒的能力永遠在線。

她咬了咬牙,忍無可忍地罵了一句,“彆站著說話不腰疼!我要是掐著你的脖子逼你愛我你會嗎!”

係統聲音一頓,更大聲地吼了回來,“你揣測我乾什麼?你以為我是你啊……我當然會了!”

“彆喊了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在我腦子裡麵啊!腦漿都被你翻勻了!”

裴宿咬著牙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手指無意般一勾,隱去了眼角的淚水。離開時,她的目光始終不曾落在死去的嚴握瑜身上。

可是……劇情到了這個份上,還有回旋的餘地嗎?何遇與黑狗的關係不同尋常,或許突破點原本是在黑狗身上,可黑狗為了救她,已經死了。

她站在校園裡,連人聲都聽不見了,這裡死寂得像一座墳墓。可是她知道……未死去的,都藏起來了。這裡的罪惡沒有那麼容易祛除。

“請告訴我,這所學校有沒有得到它的報應……不,我知道答案。”

日記裡的文字又在她腦海中浮現。莫名其妙的,裴宿忽然意識到那個血肉怪是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宿舍裡了。

在她違反的規則裡,隻有那一條的後果還未顯現。

用餐手則第三條,【有很多小動物在等待救濟。請將你的餐點留下一部分,為它們獻上一份愛心。】

電光火石間,裴宿忽然想明白了一切。所有的謊言背後,拚湊出的就是另一個真相——

所謂的大考,是一個幌子。通過考核的,就是優質的食材。而被淘汰的,才是那些被剝了皮的怪物。在這所學校的,真正的流浪狗隻有一個,就是被殺死的黑狗。根據目前的跡象……黑狗才是被剝了皮的,隻是不知為何汙染滋生,這所學校完全被卷入,罪魁禍首反而成了被屠宰的對象。

可是……

裴宿抬起頭,望向倒地的學生屍體。這些,根本就不是源頭。

他們隻是魑魅魍魎中的一員。未成為副本前,學校像在養蠱,惡勢力橫行,走出校園,又是光鮮奪目的繼承人。而成為副本後……所有的供養,又是通向誰呢?

這個副本的敵人,不是何遇。

想明白這件事,裴宿心頭一緊,何遇的報複還在繼續……她必須在他完成自己的複仇之前,搶先解決問題!他的攻擊幾乎是無形的,隨心念而轉,裴宿不知道這把刀什麼時候會對準自己。

她再次回到了嚴握瑜的房間。這一次,她在離開的時候,輕輕地合上了對方的眼睛。

校園裡早就混亂成了一片,恍若人間地獄……可惜,真正的黑暗,永遠藏於最隱秘的角落。

裴宿揣上從食堂摸來的刀,向校園的正中心走去。是啊,她怎麼早沒想到呢?

有一個總是無意間被提起,卻始終沒有出現過的人……會藏在哪裡呢?

想必是躲得死死的吧,不然何遇的憤怒怎麼會不落在他身上?

氣派又莊嚴的大樓,詮釋著貴族的氣息。貴族,生來便在規則的頂端。

她踹開了其中一間屋子的門。空蕩蕩的房間,不見人影,電話線被拔掉,水筆摔落在地上,裴宿攤開桌上的文件,看到了與媒體等有關部門的通信。

官、權、媒,三位一體,成了牢不可破的罪惡之籠。

她笑了笑。將這些全都收了起來。跑不掉的。他跑不出去。

隻要他敢離開辦公大樓,立時便會遭到何遇的瘋狂報複。

裴宿略微打量了一下屋內的布置,一張很寬大的沙發椅靠在牆上,名貴的字畫掛了滿牆,明明白白透露出欲附庸風雅而不得的暴發戶氣息。在進門就能看到的地方,掛著一麵麵錦旗,上麵寫著,薪火相傳,德鑫藝芳等字眼,密密麻麻。

贈予,希望中學。

裴宿悠悠轉過辦公桌,自言自語,“原來已經離開了嗎,真可惜……看來是捉不到了。”

蹬,蹬,蹬。腳步聲遠去。

“這麼多房間,我一個個找,真不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呢。”

當房間重新歸於寂靜,一個中年發福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擦了擦額頭的汗,試圖活動一下因為過於逼仄而擠得發酸的雙腿。他恨恨地暗罵了一句,“小賤人,就憑你……”

風聲一緊,一聲吃痛的慘呼瞬間響起,當啷一聲,連人帶桌子,全都被踹翻在地。男人啊啊呀呀地呻吟著,頭腦嗡嗡作響,看到來人居然隻是一個纖瘦的女孩子,眸色一暗,卻又很快低下頭,狼狽地爬起身,而後——立時發難,狠狠朝裴宿撞去。

咚!

這一聲響更為沉重。男人再次被她踹了個人仰馬翻,裴宿收回腿,不耐煩地皺了皺眉。對方比她想象的還要磕磣。她將刀直接逼到了對方脖子上,毫不猶豫,直接壓下。

“不……”刺痛傳來,鮮血沾濕衣物的感覺讓他頭腦空白,隻顧連聲求饒,“不要殺我,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裴宿緩了力氣,似笑非笑,“你能給我什麼?”

“名聲,財富,權力!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呃啊……彆,彆殺我。我也是被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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