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對不起你,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就幫兒子一次吧,我是被人迷惑了,我沒想去賭坊的,也不知道怎麼了,我一進去,腦子就不做主了,一開始還贏了五十兩,後來一直輸,輸光了錢,賭坊掌櫃就說可以借我。
我本來不想借的,可是我忍不住啊,我就想著,把錢賺回來,隻要把我帶去的錢賺回來就好,可是全輸了,輸了二百兩,我又借了兩次,就欠了六百兩了,娘,你幫我還上吧,我不想死,要是不還錢,他們肯定會殺了我的。”
白繼祖有個兄弟就是欠這家賭坊二百兩沒還,被剁了雙手。
隻是過去四五年了。
他早就忘了害怕二字了。
被打了足足半個時辰,他才開始後悔。
此時的白繼祖已經看不出人形,他雙眼烏黑,鼻子腫大,嘴巴破了好幾道口子,腮幫子裡也仿佛塞進了兩個雞蛋大小的東西。
特彆鼓。
這還隻是臉。
他的身上,沒有一處好肉。
背上都是鞭傷。
四肢也被打的青紫一片。
“那可是六百兩啊!我去哪給你弄,繼祖,你老實告訴我,八十兩是不是你偷的?不然你哪來的錢去賭坊,你說啊,是不是你偷的?你要是不說實話,從今往後,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
萬貞就算再蠢也該反應過來了。
她崩潰的拽著白繼祖,大聲嘶吼。
卻被站在一旁的賭坊打手扇了一巴掌。
“給老子閉嘴,小點聲,要是給旁邊鄰居聽到,鬨到官差那,你們一家子都彆想活了。”
賭坊打人的事畢竟見不了光。
雖說賭坊真正的主子跟知縣暗中有來往,可真的鬨大了,知縣也不會保著他們賭坊,最後倒黴的隻會是他們這些毫不重要的打手。
他可不想被拉出來背鍋,他還沒娶媳婦呢,更沒留種,不能就這麼死了。
“對,對不起,娘,是我拿的,那天,你放銀子的時候,我剛好瞧見了,我沒想偷,我是想拿到賭坊贏上幾百兩回來,給你們買個大鋪子,我都是為了你們啊,娘,你救救我好不好。”
白繼祖當然不會承認他先去了青樓。
他裝著可憐。
一邊道歉,一邊給自已找借口。
“嗬,你小子不老實啊,你下午明明隻帶了二十兩來,又渾身脂粉味,怕是把那六十兩花給女人了吧。”
白繼祖怎麼也沒想到。
他被賭坊打手拆了台。
原本聽到兒子是為了給家裡買鋪子才去的賭坊,心裡好受些的萬貞。
頓時傻眼了。
“你在外麵養了外室?”萬貞問。
“沒有,我怎麼可能養外室,我都有巧兒和旺業了,我想不開養什麼外室啊,我又不是沒兒子。”
白繼祖連忙否認。
躲在拐角的錢巧兒原本緊繃的神情,瞬間放鬆下來,沒等她鬆口氣。
白繼祖又接著說道。
“我就是去夢月樓待了兩天而已,娘,你放心,我就是玩玩,我絕對不會養外室,那妓子灌我酒,趁著我醉酒時,哄我花了六十兩,我其實不想去的,娘,你快拿錢,還給人家吧,救救我。”
“咣當——”角落突然有道重物掉落的聲音。
“誰,出來——”賭坊打手立馬大聲嗬道。
“相公,你,你竟然去了夢月樓?你可知那裡是青樓?你之前怎麼答應我的,你說你不會再踏足這種地方,原來你都是騙我的,我要跟你和離,我再也不會相信你的話了,當初你要娶我時,怎麼跟我說的?你都忘了嗎?”
錢巧兒紅著眼從角落走過來。
她質問著白繼祖。
也不管打手如何凶狠。
她隻想跟白繼祖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