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聽到那話還嚇得不行,立馬捂住孫女的嘴,生怕她胡說呢。
“嗬,連張奶奶都能發現的事,我爹卻不相信,他認定娘親是耗儘精氣而死的,卻不肯調查一番。”
沈鶴遲自嘲一笑。
方才,他也不知道怎麼了。
聽到福寶要給他錢,就不由自主的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這是塵封已久的秘密。
他從未跟任何人提起過。
至於那箱書籍。
都是他多年時間搜羅來的。
每一本,他都倒背如流,他想知道娘親是中了何種毒。
“可憐的孩子,你以後常來玩,若那個賤妾還想害你,你就來告訴奶奶,我找知縣大人幫你。”
張金蘭看到沈鶴遲的模樣,覺得實在可憐。
沒娘的孩子,就是懂事的早啊。
才十一歲就考上秀才了。
估計就是心裡憋著氣呢。
所以那麼用功。
她還記得,當初她把沈鶴遲的娘背到沈家大門外,然而那個賤妾連門都不開,雖然沒見到臉,但是聽著聲音,就知道是個狠角色。
真怕她往後會把主意打在沈鶴遲身上。
張金蘭準備給沈鶴遲撐撐腰。
當初她家窮成那樣,還是依靠沈鶴遲給的錢,才好過許多。
這也算一份恩情。
就算是背屍,哪能賺這麼多呢。
她心裡都有數。
“多謝張奶奶,段氏已經不是姨娘了,她今日與人在府中苟且被爹當場捉奸,已經被爹命人關到柴房了,恐怕,要麼落發為尼,要麼一碗藥送她西去吧。”
沈鶴遲的語氣,有些平淡。
卻震驚到張金蘭和江福寶了。
“老天有眼啊,這賤人也算罪有應得了。”妾室不能隨意出門。
哪怕搬家許久,又住的麵對麵。
張金蘭卻一次都沒見過她。
不對。
見過!
今天上午在門口迎客時,對麵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婦人,應該就是那個賤妾了。
這麼一想。
那個賤妾如此張楊,定是被沈鶴遲的親爹慣得。
她還以為那是沈家後娶的主母呢。
簡直沒了禮數。
“孩子,難為你了,往後好好讀書,到時候謀個一官半職的,走的遠些吧。”張金蘭沒明著說。
有這種瞎了眼的爹。
隻怕以後還有不少苦頭吃呢。
沒了這個段姨娘,還會來劉姨娘,王姨娘。
這種寵妾滅妻的人,都是畜生。
“多謝張奶奶關心,我沒事的,平日裡,我大多在學堂,福寶,你收下我的禮物吧,好嗎?”
沈鶴遲轉過頭。
用著乞求的眼神看著江福寶。
他的眼睛濕漉漉的,像一隻聽話的狗狗。
江福寶哪裡忍心拒絕,隻好點頭答應了。
又聊了一會,天色漸黑了,沈鶴遲便告辭了,走出江宅時,他臉上都是帶著笑的。
眼神卻有一瞬的鋒利。
隻是轉眼就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