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官差揮舞著刀,大吼一聲:“都停下,誰敢過來,立刻斬殺!想死的就跑一步試試!”
這話就跟催命符似的,誰都不敢接,也不敢動了。
“你們彆怕,我是來醫治你們的,我現在琢磨出三種藥方,需要人試驗,你們誰願意讓我試驗?當然,哪怕治不好也不會治壞,所以你們彆怕。”
江福寶放高了聲音問了一句。
雖然她可以直接挑人,讓他們喝。
但是比起強迫,她還是想選些自願的人。
能方便她觀察。
“讓,讓我兒喝,他已經昏過去了,再不喝藥就沒命了,我信小神醫的,先前我落枕就是小神醫你幫我治好的,我信你!”
第一個說話的婦人,竟然還是熟人,是藥香膳閣剛開業時,被江福寶紮針,紮到睡著的葉有琴。
短短幾日不見,她哭的雙眼皮都腫成了單眼皮,眼珠子通紅,感覺紅血絲都要炸開了。
她蹲在地上,懷裡抱著一個年紀隻比江福寶大兩歲的少年,這位少年已經昏迷,臉色發青又發紅,嘴唇都乾裂了。
要不是胸口微微起伏,江福寶還以為他已經死了呢。
“葉嬸,彆急,我先為他紮一針,不清醒藥也灌不下去。”
銀針她帶了。
為的就是怕有人昏迷著。
走到少年跟前,江福寶掏出銀針,迅速下針,少年很快就被疼醒了。
“唔,咳咳咳——”醒來一句話沒說,先咳嗽兩聲。
“喂他喝下吧。”江福寶趁著沒人注意,從袖口拿出一粒退燒片,塞到少年嘴裡,隨後收回銀針,幫少年把脈,示意潘二丫把藥端給葉有琴。
少年的脈搏實在虛弱,恐怕一直在發燒。
恰好第一種藥,就有退燒作用,再嚴重,兩種藥下去,也該退燒了。
少年昏昏沉沉,眼皮子都睜不開。
“每日喝一次,明天我會再來為他診脈。”江福寶從籃子裡拿出本子和炭筆,記下少年的身體狀況。
第二位乃至最後一位的實驗者都是曾經來過江福寶醫館的。
對她有種莫名的信任感。
而對江福寶不熟悉的,還悄摸說著閒話。
“這小丫頭,真的能治嗎?咳咳,不會把人治死吧,那人瞧著沒兩日活頭了,要是我,根本不敢給他喝,死了這婦人定會賴到她的頭上,要說這知縣大人也真是的,怎的不讓旁的大夫來治,偏派個小丫頭來,我可信不過她。”
一道突兀的聲音在江福寶剛走出破廟大門時響起,跟隨在她身後的官差猛地轉過身說。
“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旁的大夫都不願意來,懂嗎?沒人肯來這裡救你們!在那些人的眼裡,你們已經是死人了,治不好了!江小姐沒收你們一文錢,自發來送藥,不顧自已的性命也要救你們,不想著感恩,還在這裡說三道四!真是好厚的臉皮!”
這位官差的親娘,曾經病重,被江福寶治好過,成了她的小迷弟,根本聽不得彆人說她壞話。
那位男子被罵,低下頭一聲不敢吭。
葉有琴也隨即說道:“不管江小大夫能不能治好我的兒,我都不怪她,這是瘟疫,不是傷寒,從來都沒有人能治,我隻盼著我兒多活幾日,哪怕隻有幾日。”
葉有琴心裡有數,她的小兒子隻怕活不了了。
但她還抱著最後一絲期望。
隨著破廟大門關上,沒有喝藥的人,眼裡的光,也瞬間熄滅。
“我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這是瘟疫啊,這可是瘟疫啊,自古以來,哪次瘟疫,不是死了無數人,死絕了,瘟疫也就沒了,嗚嗚嗚,我,我還想活啊,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