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應對馬上到來的期中考試,很多走讀生也自願留下晚自習。
鄒婭被超市安排了幾個晚班,得十點才下班,所以裴薇放學後乾脆也留下來自習,順便在食堂吃個晚飯,楊依遙高興壞了,有什麼不懂的一道自習下課就能直接問旁邊的裴薇,比擠到一大堆同學包圍的老師身邊方便得多。
這次考試結束一周以後就是家長會,大家都害怕成績太難看不好交代,一個個都鉚足了勁學習,教室裡下課也沒有人吵吵嚷嚷,除了偶爾的走動聲,隻聽到卷子翻動的沙沙聲音,配合著窗外連綿不絕的梅雨,湘姐每次看到這一幕都滿意地摸下巴。
楊依遙央求裴薇自習以後留下來幫自己複習一下的弱項物理,她爸說這次如果能考進年級前二十就給她買最新款的遊戲機,等她拿到遊戲機必有重謝。
楊依遙把校服外套袖子係在腦門上,作出奮鬥的姿勢,說:“我拚了!”
胡思鴻嗆她:“六十幾名竄到前二十,你可真是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楊依遙一把攬過裴薇的肩膀,“切”了一聲,揚起下巴說:“我有秘密武器啊~”
胡思鴻怪裡怪氣地學她,攬過展煜,說:“我也有秘密武器。”
展煜掙脫開,說:“行了行了,都要考試了消停點,你們吵嘴的時間都能寫兩道題。”
裴薇幫楊依遙複習也不是隨隨便便應付一下,甚至針對她不會的知識點會耐心講了好幾遍,還找了很多針對性的題目給她練習,楊依遙感動壞了,動不動就說:“裴薇,你真好,我覺得我要愛上你了。”
裴薇一開始聽這話還會有點驚訝,後麵就抿嘴笑笑,她時常會偷偷羨慕楊依遙這樣鮮活直白的人,喜怒哀樂都由著自己表達,無所顧忌的。
由於多了給楊依遙輔導這件事情,裴薇每天回家都很晚,和楊依遙一起關燈走出教室的時候,展煜和胡思鴻也往往都在。
楊依遙和他們住在一塊,走出教室和他們倆說:“你們不用等我啊,先走就是了。”
胡思鴻給送給她一個“你真自戀”的表情,說:“誰等你啊,煜哥是在等...”嘴巴就被展煜捂住,整個人被拖走,鎖上教室門的裴薇踩著教學樓的冰涼的月光走過來,看到這一幕,問:“他們怎麼了?”
楊依遙憋著笑搖頭說:“沒事沒事,走吧。”
幾個人會先把裴薇送回青禾小區,再一起回到馬路對麵的茗雅郡府。廣袤的夜色下,街邊路燈也不再孤零零的,排成一排,照在四個孩子的身上,有時候胡思鴻會被楊依遙追著打,有時候楊依遙會拉著裴薇的東扯西扯地說個不停,有事展煜偶爾會跟裴薇有一搭沒一搭地胡亂聊聊,然後在青禾小區的大鐵門前分道揚鑣。
考試如約而至,雖然第一名的位置被裴薇坐著,但每次一考完,展煜身邊還是被圍得水泄不通。
羅樂濤:“煜哥,數學選擇題最後兩題到底是C和D還是都是A。”
展煜:“雙A。”
胡思鴻發出慘叫:“不是吧,壓軸題,連著兩個A?我一題都沒蒙對!”
劉揚洋是數學課代表,不願相信,問:“煜哥你確定麼?我算老半天了我感覺是A和D。”
展煜聲音很堅定:“確定。”
裴薇就坐在展煜的前麵,對於他們的討論聽的一清二楚,但沒興趣加入。
她頭發長了些,沒來得及去剪,出教室門,從外麵桌椅上的書包裡拿出一個抓發夾全部夾起來,劉海剛剛寫卷子的時擋著眼睛了,也拿了一個黑色夾子夾上去。
付遠歸路過一班,笑著和裴薇打招呼,兩個人在門口聊了幾句一中和行遠中學出題風格的差異,一班幾個同學路過的時候好奇又八卦地看了幾眼。
付遠歸看著裴薇,眼裡有什麼異樣的情緒一閃而過,突然低頭說了句:“裴薇,我覺得...我覺得把頭發挽上去..挺好看的。”
裴薇摸了下頭發,默了幾秒,大概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付遠歸一直給她的感覺比同齡男生穩重得多,但她也沒扭捏,笑著說:“謝謝,我居然也和好看沾邊了。”
付遠歸聽到裴薇這麼自嘲,著急地說:“怎麼會,你明明就...”
展煜耳朵靈得很,他們兩個人就在門口的窗戶邊上“打情罵俏”,他想不聽到都難,總感覺付遠歸這人不懷好意,於是一把推開窗戶,語氣不佳:“喂,要考試了,還進不進來。”
他是對著裴薇說的,裴薇愣了下,覺得他好像是那個守著教室門的大爺。
裴薇對付遠歸說:“我先進去了,下次再聊。”
展煜覺得裴薇這個人真是雙標,怎麼從不和自己說下次再聊,和付遠歸就笑眯眯溫溫柔柔的樣子,對自己不是冷冷淡淡就是無情拒絕,不都是朋友嗎?他上下打量了幾秒付遠歸,這人有什麼獨特魅力啊?兩個人視線對上了一秒,都沒什麼情緒,反正不算多友好。
胡思鴻知道展煜不喜歡彆人誤會他對裴薇有什麼非分之想,但是作為和展煜從初中時期就認識的死黨,他很明顯在吃醋,在生氣,在委屈啊。雖然他還是很鄙視展煜在江可伊外出特訓的時候對裴薇移情彆戀,但也不忍心看好兄弟為情所困。
胡思鴻多事地拍了拍裴薇的肩膀,裴薇回頭。
“裴薇,你數學題選擇題最後兩個選什麼?”
展煜也是很少看到沒被頭發擋住臉的裴薇,她比剛轉來的時候白上不少,秀挺的鼻邊上還有之前被太陽曬出的一點點淡褐色斑,細巧的嘴巴透著健康的淡粉色,作為五官的點睛之筆的那雙眼睛,失去劉海的遮蓋後更是眼波流轉,顧盼生輝。
裴薇輕皺了下眉,拒絕道:“沒考完之前我不想對答案。”
劉揚洋不死心,他是真想知道答案,說:“裴薇,你就告訴我吧,我信你。”
展煜怪裡怪氣地說了句:“彆人不想說就算了吧。”可能她隻想和自己老鄉付遠歸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