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為沈驚淙隻是個顛公反派,因為鄔聲出色的演繹,才變成了瘋批美人,哪想到……哪想到!
符彭陽臉上兩行淚忽然唰的流淌下來。
“我,我能給鄔聲打個電話嗎?”符彭陽道,“好慘啊沈驚淙,嗚嗚嗚嗚。”
婁金良則是一個響指。
攝影師迅速就位,符彭陽的表情全部被拍攝下來。
“現在對沈驚淙這個角色是什麼心情?”
婁金良這話一問,符彭陽哭得更厲害了。
在不知道沈驚淙全部人設之前,不知道沈驚淙就是蕭和光同母異父的哥哥之前,符彭陽一直把沈驚淙當反派看待。
又因為不知道沈驚淙視角發生的劇情,這個觀點一直到剛剛他都沒有改變過。
放之前拍戲時,如果有行事作風太過奇怪的反派,符彭陽都是會義憤填膺地和觀眾一起罵的。
因為私底下和鄔聲關係比較好的緣故,符彭陽對沈驚淙這個角色也比之前寬容,他還以為自己成長了。
結果……他都做了什麼啊?
“我好愧疚啊導演!!!”符彭陽道,“為什麼啊,為什麼你們不讓蕭和光知道沈驚淙是他的哥哥,沈驚淙為蕭和光做了那麼多事,你們為什麼不讓他知道啊!沈驚淙好慘啊嗚嗚嗚。”
“現在不就讓你知道了。”婁金良道,“你演技沒有謝知斐老練,也沒有鄔聲有靈氣,要是讓你提前知道沈驚淙是什麼樣的人,你演到和沈驚淙他們的對手戲,一定沒你現在表現得更好。”
“而且看看現在這個表情多好。”婁金良欣賞著符彭陽大哭的模樣,將一頁劇本往他手裡一塞,“保持住情緒,看看劇本看完我們就開始拍。”
符彭陽:為了表現效果不顧他的死活是吧!
符彭陽哭得更慘了。豆大的淚珠滴落到手中的劇本上。
蕭和光解決完桐城的事情後,已經意識到了,除了沈驚淙之外,還有一股極惡的勢力。
而冉娘突然重病,他回家了一趟。
模模糊糊的,蕭和光聽到了冉娘喊:從兒。
蕭歸荑說,冉娘是在聽說三更斬死去的消息之後,才突然病倒的。
沈驚淙,從兒……蕭和光忽然想起父親在聽說他將三更斬殺了之後那意味不明的表情,想起父親當時說的話。
他父親說,他的本事還需
要長進,可他都已經將沈驚淙殺了,已經是江湖第一的水平了,這還不夠得到父親的一句稱讚嗎!
從小到大,蕭和光都沒有聽到來自父親口中的一句稱讚。
父親總會說,人外有人,說有人比他要更厲害。總是可惜可惜,好像生了他這個兒子是一件讓他很失望的事。
蕭和光苦悶之餘,起了疑心。
探尋下去,率先知道的是紅蓮骷,一個隱在暗處的組織。
沈驚淙是紅蓮骷的掌門。
隻是,隨著沈驚淙的死去,這個組織也跟著崩塌,追查起來並不容易。
沈驚淙似乎在生前就準備著將紅蓮骷解散,這是個吃人的地方,每年都有大量的孩子送進去,最後隻有極少數能活下去,活下去的就會成為殺手。
在沈驚淙掌管紅蓮骷之後,就沒有新的孩子進去過。
而之前那些被紅蓮骷培養出來的殺手,有的壓抑不住殺人的血性,被沈驚淙誅殺,有的假死,在沈驚淙的幫助下重新換了身份,歸隱田園生活。
這些事情沈驚淙進行了許多年,在他死去的那一年,紅蓮骷隻剩了他一個人。
蕭和光第一次在沈驚淙身上看到了人性。
那之後,線索從四麵八方湧向了他。
蕭和光終於知道,他所在的這個光明磊落的天淩宗,背地裡竟然和壞事做儘的紅蓮骷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他找到了一個曾經為紅蓮骷效力,如今卻歸隱田園的人。
那人和他講了紅蓮骷的來曆,又說:“紅蓮骷可不是什麼好地方,散了就散了,不複存在就是我們掌門人對我們門派的期望。我們掌門……我們掌門是我今生見過最厲害的人物,他想做什麼都能做到。”
蕭和光皺眉:“可你們的掌門……最後不是死了嗎?”
那人笑了起來,笑容竟然有些懷念:“他早就想好了這個結局。”
“你可知道天淩宗那赫赫有名的小公子,蕭和光?大名鼎鼎的英雄。”
蕭和光:“知道。”
“若是沒有我們掌門的死,他也沒有現在這麼大的名聲。天淩宗與紅蓮骷本是一支,左手打過右手,弟弟殺了哥哥,本是關起門來的一場內鬥,偏生因為我們掌門的本事,攪弄成了一場世間人人皆知的風雲事件。”
“這紅蓮骷就此銷聲匿跡,再加上有蕭小公子這個英雄坐鎮,天淩宗就是徹頭徹尾的名門正派了。”
蕭和光怔然:“左手打過右手,弟弟殺了哥哥?你在說什麼?!”
那人道:“我說這番話,你恐怕不信,就當我說了一回瘋話。”
“徹頭徹尾的瘋子。”蕭和光站起身。
可當他起身後,身後的聲音又響起來:“掌門猜到,也許有一天,你會來找我。”
“他讓我給你帶幾句話。”
“你生來就站在光裡,那你就一直站在光裡。不要凝視陰影,再難也要站到陽光底下,那才是你要待的地方。”
“不管你信不信我,請務必記住這些話。”
拍到這裡,符彭陽眼淚又開始嗶嗶地流。
他進入了下一段拍攝。
和上一段劇情並不連貫的下段劇情,是一個將情緒堆到爆點的片段,婁金良覺得合適現在拍,就現在拍了。
那個片段是蕭和光知道真相之後對沈驚淙的責問。
“為什麼?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
“哥哥……”符彭陽哽咽。
情緒就是婁金良想要的情緒,非常完美,鏡頭後的婁金良又一次露出笑容。
快樂隻屬於他,不屬於符彭陽。
符彭陽仍然癟著張臉在抽泣。
他感覺自己有點無法從沈驚淙這個人設帶給他的衝擊中走出來了。
之前拍戲時有多快樂,現在就有多痛苦自閉。
“要是太難受,就多和鄔聲打打電話,聊一聊戲吧。”婁金良道。
符彭陽頂著兩隻紅紅的眼睛:“可以嗎?”
“問一問他有沒有時間嘛。”
符彭陽摸出手機翻找通訊錄,他說:“如果可以的話,我要每天都給鄔聲打電話。”
“我要對他好一點。”符彭陽說著說著,又想哭了。
一旁,甄柯用能殺人的目光死盯著婁金良。
他自己寫的劇情他知道,等到蕭和光這邊知道沈驚淙做過的一切,並且對沈驚淙產生濃濃的愧疚之心後,雖然肯定比不過江沈這對CP的熱度,但這種暗戳戳的好嗑也挺令人著迷的。
這要是讓這幫嗑角色的知道了符彭陽和鄔聲每天打電話。
那不得嗑到真人身上?
想一想就痛苦極了。
但這件事情就不是他能阻止的了。
之後這幾天,符彭陽果然每天都和鄔聲通話半小時。
另一邊,謝知斐正躊躇著要怎麼聯係鄔聲。
拍戲具有時效性,從即將殺青那幾天開始就進入了倒計時,現在他沒有和鄔聲借公事見麵的機會了。
哪怕《與君》裡有鄔聲出現的鏡頭他已經刷了十多遍,但他就是沒有鄔聲的搭檔演員這個身份了。
該讓辛泰儘早梳理一下邀約他和鄔聲拍雙人封麵的雜誌名單了,用工作的機會和鄔聲接觸這樣應該不會顯得太過冒進。
紳士的做法會完全洗清他就是傻狗的嫌疑,隻是有些折磨他自己。
謝知斐正頭疼著,刷到了符彭陽的朋友圈。
【感謝聲聲,殺青之後還每天陪我話療。嗚嗚嗚,殺了沈驚淙的我真該死啊!!!等殺青之後想找聲聲玩耍~】
配圖是一張最近三天每天時長都在半小時以上的通話記錄截圖。
謝知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