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他才走了沒幾步,就見科魯茲轎車的車身忽然間震動起來,發出有節奏的聲響。
我去,厲元朗畢竟是過來人,對於床上那點事熟門熟路,立馬明白科魯茲為何開進這麼隱蔽的地方。楊莎莎急於趕來的目的,她這是讓人喂飽來的。
本來,男女之事不在厲元朗的關心範圍之內,你情我願,就是楊莎莎找了一頭驢也和自己沒有半毛錢關係,她又不是厲元朗的女人,何必多此一舉,操這個閒心。
沒有發現韓茵的蹤跡卻遇到野外鬼混,厲元朗心情失望到極點,轉身就要返回。
忽然聽到科魯茲不在有動靜,而是發出一聲開關車門的聲音。他趕緊把身體隱藏在一棵樹後麵,並遠遠觀瞧。
隻見駕駛位走出一人,身材高大消瘦,戴了一副墨鏡,直接拉開褲子拉鏈就地放水。
看男人的身材,厲元朗很熟悉,但是在沒看清臉的時候,他不好妄加判斷。
楊莎莎也下了車,整理著衣褲,那樣子似乎意猶未儘,有些不高興。
男人方便完,轉臉看著楊莎莎並摘下墨鏡。是他,果然是他,文廣新局的局長賀廣普。
萬萬想不到,這倆年齡相差一倍的男女,竟然搞在一起。
厲元朗沒心思偷聽賀廣普和楊莎莎的對話,返回開車又去了一趟韓茵的家,同樣是鐵將軍把門,韓茵是在故意躲他還是失聯,厲元朗搞不清楚。
正好季天侯給他打來電話,催問他已經在老地方等半天了,他怎麼還不到。
季天侯此時和厲元朗一樣,同是天涯淪落人,厲元朗也正想著找個人傾訴衷腸。
還是那家農家院,還是那間雅間,一壺燒酒四個小菜外加一個鍋仔,哥倆麵對麵坐著,一口接一口抽著悶煙。
老半天,季天侯“噗嗤”一聲苦笑,感慨萬千的說道“元朗,記不記得,幾個月以前,咱哥倆還在這屋裡商議縣長人選。如今物是人非,金勝如願當上縣長,而咱倆呢,一個落配到政協辦當主任,一個成為非黨委委員的常務副鄉長。想想都覺得可笑。”
“唉!”厲元朗深有同感的長歎一聲“天侯,看開點吧,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往前看,咱們還算年輕,腳下的路還很長,總比耿雲峰楊綿純他們整天麵對鐵窗強。”
“他們算什麼東西!”季天侯鄙夷的冷笑“想我季天侯在水明鄉起早摸黑,下村屯走農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就是因為采石場的問題,把我一下子貶到縣政協去坐冷板凳,我心裡不服!”
厲元朗知道季天侯想不通,可想不通的還有他厲元朗,一個月的政府辦主任,他同樣付出不少卻換來這樣一個回報,他也不不是滋味。
更為不理解的是,至今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因為什麼被水婷月誤解,為何得罪水慶章。殺人不過頭點地,何況他也沒感覺犯下什麼滔天大錯。
“喝酒吧。”厲元朗無奈的端起酒杯。
“哼!”季天侯仰脖自顧乾掉一杯酒,忿忿不平道“馬勝然那個老混蛋,媽的,一定是他給我下套。肖展望是馬勝然的人,當初他給我介紹那個商人,準是沒安好心。”
“天侯,我早就叮囑過你,水明鄉形勢複雜,馬勝然在那裡乾了二十幾年的鄉領導,根深蒂固,黨羽眾多,一定要小心從事,可你……”厲元朗擺了擺手,沒有再往下說。
“是,我是有責任,這點我承認,可他馬勝然就沒責任了嗎?作為黨委一把手,責任劃分上沒追究他一丁點過失,全算在我頭上
,公平嗎?”
季天侯又倒了一杯酒,咕咚咚喝光,抹了一把嘴角,氣呼呼又說“當時開黨委會,開采石場是全票通過的,好嘛,出了功勞人人有份,出了問題由我兜著,我、我是出氣筒還是欺負我是大傻子。”
季天侯的話令厲元朗無話可說也無話可勸,說實在的,這次對季天侯處理的確有失偏頗。
但是胳膊擰不過大腿,既然縣委已經做出決定無法更改,隻能服從,萬事從頭開始。
從季天侯的話裡話外,厲元朗也聽出來,他對金勝頗有看法,怪罪金勝沒在常委會上替自己說好話。
金勝能當上縣長,他季天侯是出了力的,不能因為自己一時犯錯就徹底丟棄在下水道裡,永世不得翻身,太令人寒心了。
政協辦主任,跟養老院的保育員差不多,這可是發配的明顯信號,也是仕途中止的前兆。
說了半天自己事,季天侯這才想起來,懊悔的直拍腦門,抱歉的問起厲元朗,他因為什麼被貶。
厲元朗一聲苦笑,無奈搖頭“你被發配到政協辦,最起碼還知道緣由,可我……直到現在都靠猜,沒一個人告訴我真正原因。”
“猜?”季天侯愣愣的問“你猜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