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試探(1 / 2)

熊然的抵死反抗一點都沒用,他瞪著宋或雍,宋或雍也看著他,熊然坐著、他單膝跪著,浴缸裡溢出來的水浸濕了宋或雍的膝蓋,藍色的針織衫上也掛著水珠,由淺藍變成了深藍,像是從水裡長出來的一樣。

熊然先認輸的,他很不情願的轉身,指了指自己的屁股:“喏,就這裡。”

他企圖用氣憤來掩飾自己的羞赧,可沒用,他幾乎可以想象宋或雍往日裡平淡如水的視線正仔細檢查著自己的屁股,熊然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是玩具熊,不是人,直到他敏銳的感受到對方氣息,離自己好近。

熊然幾乎是倉皇的轉頭,果真就看見對方一張雪白的臉正對著他的屁股細致的研究著,似乎是看到了什麼,他皺皺眉,伸手想要去碰。

熊然一個激靈,轉身一屁股坐下了,他伸手去抹自己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太可怕了,熊然第一次覺得自己在宋或雍的麵前沒穿衣服,而且是以人的姿態,被他這麼檢查著屁股。

宋或雍似乎有些不解他為什麼突然坐下,潮濕的臉還保持著剛才的距離,以至於兩人的距離很近,熊然極力屏住呼吸,更不敢說話,他怕自己一說話,就會貼上對方的唇。

熊然避無可避的看著對方的唇,唇瓣被浴室的水汽蒸騰的紅潤飽滿,細細吞吐間,似乎還要淡淡的蘋果香氣,絲縷的纏繞在熊然鼻端,想要鑽進去,熊然屏息,呼吸都不敢。

於是浴室更安靜了,隻有偶爾幾聲滴答的水聲,霧氣伴隨著宋或雍身上的味道潛移默化的霸占了整個狹小空間,熊然的心跳像是站在蹦迪現場,震動的極快,要從嘴裡吐出來了。

距離太近,他不能也沒骨氣看宋或雍的眼,隻看宋或雍的唇、看他白皙的下巴,就覺得頭暈目眩,於是視線下移,從對方凸起的喉結、頎長的脖頸、乾淨的盛著水珠的鎖骨往下,到鎖骨邊一點細米的熠熠生輝的痣。

那種眩暈更強烈了,熊然鼻息都是熱的。

伸手去推對方,手觸碰到對方的身體,他和宋或雍是多麼親近,他曾經無數次觸摸對方,卻沒有像這次這樣,感覺對方皮膚緊實又柔軟,那些乾淨的蘋果香氣就是從這些皮肉裡散發出來的,想到這裡,熊然的掌心如同被燙著一般,條件反射的收回手。

太可拍了,熊然不自覺的咽了咽乾澀的喉嚨,太可怕了。

“熊仔?”宋或雍一點都沒察覺到兩人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他的手還搭在熊然的後背上:“怎麼了?”

聲音是低沉的,像老舊磁帶轉動,又像竹子清脆斷開,熊然將其稱之為海妖的聲音,又蠱惑人心的力量。

“沒事,我....我洗乾淨了,我要出去。”熊然想要站起來,才發現自己和宋或雍膝蓋碰膝蓋。

“沒有啊,”對方虛空指了指:“我剛剛看見了紫色的葡萄汁,還有一點點。”

熊然著急,他迫切的想要脫離當下的環境:“呃...那我自己洗,你,你出去。”

“我給你洗吧,你

洗不乾淨。”

“不用(),你出去。

可是...

你給我出去!!熊然終於惱羞成怒了?[((),他覺得如果不是皮毛遮擋,宋或雍一定可以看見他通紅如番茄的全身。

宋或雍一點沒有因為熊然莫名其妙的發脾氣而生氣,他眨了眨眼露出一種無辜的神情:“熊仔,你怎麼了?我們之前不是一直一起洗澡嗎?”

他不提還好,他一提,所有洗澡的畫麵全部一哄而上湧進熊然腦子裡,於是那個白皙的□□就像是在熊然的腦子裡生了根,拚命刷存在感。

熊然覺得自己說話都沒力氣,他指了指門:“你給我出去。”

宋或雍倒是很聽話,他將小刷子放在熊然手上,還貼心的在上麵擠了香氛,神色淡然道:“好吧,那你洗吧,我就在外麵,有事你就喊我。”

熊然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

等到宋或雍出去了,熊然坐在椅子上久久不動,好半天,才如同活過來一般,深吸一口氣,又長歎一口氣。

他的視線落在了搭在洗手台上的那件深色夾克上,寬大、硬挺,即使是成年的自己,穿上袖口也過了指尖,但穿在宋或雍身上,卻是剛剛好。

熊然對於宋或雍是成年男性這一事實有了更深刻的感受,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熊然的心跳截至目前,依舊很快很急,他依舊麵紅耳赤。

幾乎是泄憤一般,熊然將手裡的刷子扔進了後麵的浴缸裡,他摸著自己的心口,近乎咒罵似質問自己:“你真是有病!”

他將原因歸結於自己有病。

*

宋或雍不動聲色的靠在浴室門口的牆邊,將浴室裡的動靜聽的分明,聽見了熊然拍水的聲音,聽見了對方氣哼哼嘟囔的聲音。

垂下的眼眸瑩瑩不動,臥蠶的紅痣隨著上揚的弧度移動分毫,發著晶瑩的亮,剛才在浴室裡就忍耐的唇,終於掀起了一個同眼角弧度一樣的彎,往日裡不苟言笑的臉,有真實的喜悅做筆,神情破天荒有了演戲以外的活色生香。

今天的宋或雍收獲滿滿,他終於從熊然身上抓住了一點可能,這比拍《祭神》都開心好多。

這種輕飄飄的開心直到他接到霍曉泉的電話時,都沒有消失。

“幫個忙。”電話那頭,霍曉泉開門見山,冰冷的聲音同新聞上親密的表情完全不相符,和熊然在車上聽見兩人的交談聲也大相徑庭。

笑意從接起電話就收斂,宋或雍走向陽台,關上了門,才道:“你哥都要把我封殺了。”

霍曉泉不以為然:“你不是都拿下《祭神》的男二了嗎?我哥手伸不了那麼長的。”

“霍曉泉”宋或雍手撐著欄杆,看著對麵樹枝上嘰嘰喳喳的麻雀,難得有了點耐心:“你哥是喜歡你的,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咱們之間的合作可以結束了。”

“不夠。”霍曉泉咬牙切齒的聲音似乎要咬斷電話線:“他要和那個賤人結婚,我不允許!他隻能和我在一起!而且自

() 從他知道我和你在一起,都快要氣瘋了,我就是要氣他,我太喜歡他紅著眼睛無可奈何看著我的樣子了。”

對麵的聲音嘶啞而癲狂:“我就是要逼他,逼他原型畢露,逼他看清自己的心!逼他親口說出他愛的隻有我!!”

電話那頭的霍曉泉完全暴露出真實的自己,和初見時一樣,善妒、睚眥必報、盛氣淩人,他的瘋言瘋語在結束後,仍然可以聽見話筒中淩亂的喘息聲,如同老舊的風箱。

在久曠的沉默中,宋或雍顫了顫睫毛,他抬眸,看見裡枝杈中麻雀飛遠變成幾乎看不見的黑點,眼中逐漸跳躍出奇異的光電,像黑暗山洞裡的火燭,隨風撲朔。

他想起剛剛熊然在浴室裡的咒罵,又想起對方得知自己和霍曉泉在一起的沉默,那些畫麵在心頭激烈而迅速碰撞,將他的心撞出一個缺口,露出裡麵沸騰冒泡的岩漿,躍躍欲試想要噴發。

“你說的對。”紅唇中露出森森的白,他破天荒的第一次認同對方的觀點:“是不夠。”

宋或雍喃喃:“你看清了霍瀾藍的心,但我還沒有,我得確認,得好好確認....”

他抬手按在自己空洞的心臟上,緩緩的眨了眨眼睛,然後慢慢揚起一抹帶著奇異神采的微笑,霎時,眼中火光大盛,催枯拉血。

他給了電話那頭急切又瘋狂的霍曉泉他想要的答案:“那我就再幫你一次,這一次,你不用謝我了。”

霍曉泉沒懂宋或雍說了什麼,隻知道對方願意再幫他,於是他給了宋或雍保證:“你放心,下半年白年籌備的這部A+我會拒絕,然後給你,包括後麵的一個綜藝,也會給你,你不會虧的。”

確實,以宋或雍現在的熱度和資曆,想要主演一個A級劇,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霍曉泉給的條件很誘惑,這也是他當時答應和對方假扮情侶的原因之一。

還有一個原因是他拿熊然沒辦法,想著要不隨了熊然的願,他怕對方真不和自己說話,可是自己心裡又氣不過,恰好霍曉泉送上門來,索性直接做絕,真領了個男朋友回家,拿自己和熊然賭氣。

但如今不一樣了,他又多了個原因,一個不亞於天方夜譚的原因。

宋或雍望著不遠處血紅色的火燒雲,喃喃的重複:“得看清他的心,得幫熊仔好好確認啊。”

霍曉泉都知道宋或雍要出演《祭神》的男二了,那麼天奇上下也都知道了,李成開心的都找不到眼睛了,這幾天放下他手頭的其他藝人,圍著宋或雍上躥下跳,事必躬親,恨不得連廁所都替宋或雍上了。

倒是《祭神》那邊一直沒什麼動靜,而且說簽的合同一周過去了,也一直沒簽,熊然的心情在漫長的等待中,開始由最初的喜悅的變得焦慮不安。

他偷偷打量宋或雍的神情,對方和平常一樣淡然,直到某天晚上,熊然半夜醒來,看見床上沒人,然後在陽台上找到對方的背影,他才知道,宋或雍並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麼淡定。

事實證明,遲則生變這句話是很有道理的,在距終麵結束後

的第二周的某個下午,宋或雍終於接到了導演助理的電話,但並不是通知他去簽合同的,電話那頭向他表達了歉意,說男二有了更合適的人選,希望下一次還可以能合作的機會。

得知結果的熊然氣的想要哭,替宋或雍心疼,可看見當天下午的娛樂新聞後,他真的眼睛紅了。

新聞標題——《祭神》男二已定新人羅照。

羅照是誰,熊然看向宋或雍,宋或雍淡淡解釋道,是最後一輪和他競爭角色的新人演員。

“怎麼會,不是已經定下是你了嗎.....”熊然喃喃著,聲音帶著哭腔。

宋或雍沒事人一樣蹲下來,安慰似的擦他的眼睛說沒關係,再麵下一個就是了的時候,熊然的眼淚順著眼眶內部流進了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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