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蠻哥這裡從來沒有拿人手軟吃人嘴短的概念,同樣的,如果沒有必要,他也不會浪費得來不易的能量做沒用的事。
看了眼天色,他覺得還不到回去的時候,於是讓榮介跟上,兩人繼續前行。
榮介這會兒是真的撐不住了,原本在給蠻哥石精的時候,他就想趁機跟對方交流交流,至少弄明白石精的作用,又或者偷學兩句本地語言,結果因為生病喉嚨啞了,身體反應又有點遲鈍,白白錯過了這個機會。這時候他得知蠻哥還要繼續在外麵晃,也沒抗議,隻一聲不吭地跟著走,結果五十米都沒走到,便一頭栽倒在地上。
走在前麵的蠻哥聽到聲響,回轉身,看到昏倒在地上的人,明顯愣了下神。他大約是想不明白,隻一夜的功夫,這人怎麼可能一下子虛弱成這樣。
因為地下人的體質是十分強大的,根本不可能出現受涼感冒這種事,哪怕是受了很嚴重的傷,隻要有足夠的水和能量,就能很快自愈,就像他昨天一樣。受了慣性思維的影響,他並不認為自己昨夜揍了榮介一拳扒了他的衣服是什麼大事,地下人常年你踢過來我踹過去,啥也不穿,也沒見誰因為這個生病得路都走不動。除非沒食物和水。哪怕沒了食物和水,他們也可以撐上十幾天,而不可能一夜就變成這樣。
他用粗糙的大手在自己的光頭上來回摸挲了兩下,在上前看看和把人扔這兒兩個選擇之間徘徊了一秒鐘,然後大步上前,走到了榮介麵前。
風水輪流轉。如果榮介清醒著,腦子裡大約會閃過這一句話。今天的他,與昨天的蠻哥,何其相似。
蠻哥將榮介翻了過來,在碰觸到他的手臂時,不由搖了搖頭。他不是第一次摸到榮介的皮膚,但還是忍不住吃驚於這人膚質的白淨細嫩。然而,在他看來,這並沒有什麼值得稱讚的,對於地下人來說,首先要做的是活下去,能讓他們活下去的特質就是美,比如身強體壯,膚糙肌橫,沒有須發。男人女人都這樣。
當然,他們對身體的控製力已經達到了入微的地步,連水份都能鎖進細胞中隨時取用,想要在片刻之間長出須發也是輕而易舉的事,但那要消耗大量的能量。沒人會這樣作死,哪怕是貴族。何況他們也已經習慣了眼下這樣的形態。粗獷,野蠻,充滿力量,哪怕以地球人的眼光來看,也不能不說是一種美,隻不過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美罷了。
故而吃驚歸吃驚,對此蠻哥並沒有多做關注,他先查看了下榮介身上的傷,然後伸手壓在其心臟的位置感受了片刻,最後探指到鼻下……五分鐘之後,他收回手,一向表情極少的臉上難得浮起絲迷惑。
這一回沒有絲毫的猶豫,他將人從地上撈起,扛到了肩上,大步回轉地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