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希望, 彆說是榮介,就是枯守了千百年,心中早已認命的辛戈都有些迫不及待, 恨不能看到那種子馬上發出芽來。倒是蠻哥,抱著蘋果苗,心情起伏不是很大。
自從來到這個聖城, 除了看著榮介, 彆讓他死掉以外, 蠻哥就仿佛是一個旁觀者,對周遭的一切都不是那麼感興趣。他的人生一直活得渾渾噩噩, 除了尋找食物和水,就是睡眠,沒有地球人那麼多姿多彩的情緒變化,就算偶有憤怒,也是當場就宣泄了,事後並不會記在心上, 更沒有太多的**, 哪怕是為了活下去跟彆人爭跟彆人搶, 那也不過是出於生物的求生本能,而非**。
此時聽榮介說那種子或許可以讓他們都活下去, 他也覺得挺好的,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沒有太激動又或期盼的意思。在種子真正發芽並表現出榮介所說的價值之前,於他來說都不可能比得上蘋果苗。或許就算種子真的發芽了, 在他的心中也依舊比不上蘋果苗。他就是這麼固執。
榮介研究了半天,仍然不太確定種子外麵裹著的那層究竟是不是冰,如果是冰也太硬了點,讓辛戈蠻哥輪流上手都沒砸開,但如果不是冰的話,又怎麼可能這麼寒冷。當然,這東西的材質究竟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怎麼才能把種子取出來。
想了會兒,他從兜裡掏出火機,打燃火焰在那冰狀的物體上烤了好一會兒,居然半點融化的意思都沒有。他頓時有些抓狂,敲也敲不開,烤也烤不化,他要怎麼種?
將種子扔給辛戈和蠻哥,讓他們繼續去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的榮介開始重新搜索記憶,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與封存種子有關的事。沒想到這一找,還真讓他找著了。
種子外麵裹的那層果然是冰,隻不過不是普通的冰,而是大祀用母神留下的分泌物施法凝結而成,能長久保持種子的新鮮和活力。想剝去外層取種也不是不行,要麼有大祀時代普通初級修士的力量,要麼直接放到烈陽下曬個半月一月。
可惜辛戈和蠻哥都不是修士,榮介連兩人都不如,蠻力破殼肯定是行不通的了,至於日光照射,對於現在的榮介來說浪費不起那個時間。當然,也就是他有了更簡單快捷的辦法,才有底氣這樣說,不然哪怕時間再長一些,也得乖乖去曬太陽。
他這辦法還是在回憶母神神念指導大祀封存種子的過程時,腦海中自然而然浮現出來的,就仿佛是某種本能隨著回憶蘇醒了一樣,還沒有嘗試,直覺已經告訴他百分之一百能夠行得通。他猜測這應該也跟母神的神念有關。
讓蠻哥從麵袋裡掏出一個塑料袋,那是他離開地穴時拿來裝油鹽辣椒等東西的,現在一股腦被蠻哥塞進吃空了的麵袋中,方便提拿。當然,塑料袋也沒扔,這東西不像在地球上,多得已經汙染環境了,這裡是想要都沒處找去。
榮介將裹著種子的冰塊放到塑料袋中,然後在辛戈和蠻哥的注視下,伸出右手往裡麵滴了兩滴水。雖然心裡早有準備,但在看到那堅硬得怎麼砸都砸不爛的冰塊在水滴下迅速融化時,榮介還是有些吃驚,甚至抬起右手又仔細看了看,想知道自己這手究竟是怎麼回事,難不成跟母神有關?隨即又搖了搖頭,他在此之前,也就冥想中聽過幾次那痛苦可怕的聲音罷了,總不可能這樣就能得到一隻神賜之手,那也太容易了吧。
當然,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很快他便將注意力又放回了種子上,眼下最重要的還是這個。至於他的能力究竟是怎麼來的,等解決了生存問題再來研究吧。
在水滴入後不到五分鐘,冰塊就完全化開了,現出裡麵的種子來。榮介本來想要將種子拿出來,但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來,隻讓蠻哥提好塑料袋,彆讓裡麵的水漏了,自己則找了一塊地方,開始挖坑。
在祀殘留的記憶中,眼前這種植物最是好養,給點水給點土就能滿足,根本不需要特彆照料,野地裡瘋長,平時惹人厭,但饑荒時卻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命。
榮介挖了一個小坑,不過因為此地氣候過於乾燥,哪怕是深入地下,泥土依然乾硬堪比石頭,這坑其實是辛戈挖的。榮介就是動動嘴皮子,讓他動手他也挖不動。
挖好坑,讓蠻哥把塑料袋拎過來,準備下種子,但當榮介將塑料袋打開時卻愣了一下,抬頭看向蠻哥:“你把水喝了?”巴掌大一塊冰化的水雖然不多,但那也是水,以蠻哥連汗水都舔的德性,很難說他乾不出這事。
蠻哥有點懵,也跟著看向塑料袋,發現裡麵居然乾了,隻剩下五顆種子。下意識地伸手進去摸了摸,又將袋子提高,查看袋底,也沒發現哪裡破了。他茫然又心虛地回望榮介,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好。那麼多水的丟失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很沉重的打擊,哪怕他現在並不缺水。
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不會是他乾的了,榮介拿過袋子,又走過去蹲下摸了一下蠻哥剛才站過的地方,並沒有發現任何濕潤的痕跡,心裡不免覺得有些詭異。這裡溫度可沒高到可以將水轉眼就蒸發乾淨的程度,難不成給種子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