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口中,不心善的主,是說柳翩翩還是說那有牽扯的神族?”進入地牢前,小花問。
“柳翩翩畢竟是凡人,不至於讓他們如此忌憚,定是背後那神族。”
這地牢很黑,帶著潮濕腐朽的氣味,令人作嘔,右翼麵無表情,小花捏著鼻子緊皺眉頭。
閒王則扶著牆角:“嘔……”
“司主,要不您站在外麵等著?”右翼貼心地建議,越往裡麵隻會越難聞。
“沒關係,一起去!”閒王學著小花,捏緊鼻子,但很快就因為呼吸不暢而喘不過氣,咳得兩眼淚。
“司主,用這個把鼻子捂住。”小花遞給他一條雪白的手帕,白到在這黑咕隆咚的地方還能一眼看到。
閒王接過,捂住鼻子,隔絕了那令人作嘔的味道,同時也聞到一股清淡的幽香,像徐來的風,舒爽自然。
他正要向小花道謝,同時像從前許多次那樣感歎誇獎她一句,好小花,結果聽到小花低聲對右翼說:“司主咳那麼大聲,會把守衛招來吧?”
小花的聲音有擔憂,有著急,但偏偏閒王聽出來了嫌棄。
右翼點燃一指掌心火,火光跳動,映著並不長的甬道:“無妨,前麵就到了,就算有人來,也能先救了小鮫。”
掌心火映著前方,小花的視力沒有右翼好,她是突然感覺到右翼的身子僵了一瞬,仿佛看到了什麼難以接受的東西。
閒王停下腳步,不願再向前,小花心裡突突跳,棄了腿,飄得飛快。
她最先看到的是兩條粗壯的鐵鏈,順著到交彙處,一條肮臟布滿血痕的金色魚尾塌在那裡,上身不過是個人類幼兒模樣的小孩子,赤條條掛在那裡,滿臉臟汙,隻有一雙深藍色的眼睛,正驚恐萬分地看著他們。
小鮫,也不過才兩歲。
地上,零散地落著許多小珍珠,白色的多,粉色的少。
劇烈的難過瞬間湧到頭頂,小花對人性的惡有了新認識,不過是幼兒,卻從出生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地方折磨,對這個一無所知的世界,僅有的感覺就是恐懼。
青玉葫蘆裡發出嗡鳴,閒王低低地喊了一聲:“右翼。”
右翼聞言,片刻未曾耽誤,雙手各捏一條鐵鏈,嘩啦一聲過後,鏈子應聲而斷,小鮫的身體落在右翼手裡。
他咿咿呀呀地喊著掙紮,卻因為常年哭泣聲帶受損,發出嘶啞模糊的聲音。
“小鮫,你彆怕,我們是來救你的。”小花哭著將小鮫接過來:“右大人,我來吧,他害怕生人。”
“你不是生人?”右翼反問了一句,卻看到小花小心翼翼地將小鮫抱在懷裡,將頭貼在小鮫的頭上。
神奇的一幕,小鮫漸漸平靜下來,小花吸吸鼻子:“溫柔的心跳能安撫人心,離他近一點,抱緊他才能讓他感到安全。”
閒王和右翼很想說,你有心跳嗎?但看到麵前詭異的溫馨一幕,他們選擇暫時沉默。
小鮫很輕,小花感覺像抱著一團棉花,三人到了入口處,右翼抬頭看著遠方夜空忽明忽暗的流光:“司主,來了,等嗎?”
閒王看著小花懷裡的小鮫,眼睛閉上複又緩緩睜開:“走吧,彆讓他,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