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鬆手讓她搶走幾個輕便的袋子。
開始之前,霍極和時照心說,如果他們慢慢走,大約一兩個小時就能到了。她眯起眼睛望望天,今天天氣很好,晴空萬裡,太陽格外猛烈——要熱死了。
她歎了口氣,說走吧。
但出乎意料的是,這條徒步路徑的爬升不大,即便是她也能夠駕馭。她本來還在擔心路上太曬的問題,但事實證明她完全多慮了,徒步行徑兩旁樹木叢生,濃蔭遮蔽,沒遭什麼罪。
儘管難度不大,走到後邊,時照心也已是汗水涔涔。她的身體從小就不太好,高三一年讓身體又被熬空了一些,隔三差五就會得個感冒,到現在都沒調養回來。她感覺自己走不動了,手臂拄在膝蓋上,一邊喘息一邊問霍極:
“還、還有多遠?”
他折回來,拉起她的胳膊,問她:“不行了?”
相比於她的狼狽,霍極則顯得輕鬆許多,隻是鬢角微微汗濕了。
她累得不行,就地蹲了下來,擺擺手,話都說不出來。
“喝點水吧。”霍極說。
他擰開瓶蓋,彎腰將礦泉水瓶抵到她唇邊。都這個時候了,她也不跟他客氣,就著這姿勢咕嚕嚕灌了好幾口水下去,這才感覺好一點。
她久居於室內,鮮少運動,膚色是稍顯病弱的白皙,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徒步運動,此刻她的臉頰上浮現出一層血色來,瞧著比平時有氣色許多。
霍極由衷說:“你真該鍛煉鍛煉了。”
“我是昨晚沒休息好。”時照心為自己爭辯,“平時也沒這麼差的。”
霍極便隨口問道:“你昨晚乾什麼去了?”
她的身形微不可察地僵了僵,然後若無其事地說:“沒乾嘛啊。”
“沒乾嘛就早點睡。”霍極掂著她的胳膊,細細瘦瘦的,沒二兩肉。他搖搖頭,說:“這麼瘦,再不鍛煉,看你開學軍訓怎麼辦。”
時照心抬起眼,他正低眼看她,眉目深濃如點漆,神情關切。電光石火間,一個念頭福至心靈。她猶豫片刻,問道:“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拉著我一起……”
他挑眉,“對啊。”又說,“不然阿姨怎麼可能這麼痛快地答應?”
她抿著唇沒說話,微微泛酸的心變得甜而妥帖,心情像坐過山車一樣——還不是因為他,都是因為他。
昨晚她跟好友施知一聊感情的事情聊了半個晚上,好不容易睡下去後又做了半宿惡夢。她夢到霍極牽著一個女孩子到她麵前,給她介紹說這是他的新女友,又給他的小女友介紹她,說她是他的好哥們兒,這才沒能睡一個好覺。
再過了會兒,時照心感覺體力恢複了一些。霍極也看出來她的呼吸平緩許多,伸手遞到她麵前,“還可以走嗎?”
時照心將手放進他的手心,借力站起來。
“走吧。”
幸運的是她方才歇息的地點其實離目的地並不遠了,也沒走多久,穿過樹洞,眼前變得豁然開朗。地勢變得開闊且平坦,一條小道自他們腳下蜿蜒至山頂。
正處夏季,山野蓊鬱,滿目的綠色綿延至天邊,天空湛藍,團雲潔白。不遠處,有牛搖著尾巴在吃草,也有遊人三三兩兩地分散在草坪上,或坐,或立,或是打鬨遊玩。
他們這是到了?
霍極三兩步越過她,回頭向她招手,“走啊。”
在這昂坪營地裡,遊人也都不怎麼講究,搭好的小木椅上坐了人,其他人便直接就坐在地上,或者依靠著低矮的樹木坐著。
時照心也想坐下,但她擔心草坪裡有小蟲子,不敢坐。卻沒曾料想霍極變戲法似的從隨身攜帶的包裹裡掏出了一張野餐墊,展開鋪平整。他往那餐墊上一坐,拍了拍身側預留的位置,說:
“坐這兒。”
“裝備這麼齊全?”她讚歎一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