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修)(2 / 2)

他賭不起。

……

是沈褚的夫君——晟劍派門主謝柏延來預定靈柩了。

屍體擺在院內,用一塊白布掩蓋著,雖是青天白日,看著卻仍有幾分滲人。

黎念埋頭在簿子上登記,讓他們明日再來。

“姑娘可有方法讓人起死回生?”聲音低沉醇厚,富有磁性。

黎念聞聲望去,注意到為首的中年男人。

他穿戴得氣度不凡,腰間斜挎著一把長劍,腰封上繡著金線,麵白,下頜卻生出青碴,犀利的鷹鉤鼻,眼神中透著幾分陰冷,眼窩微陷,眼下青紫,當是一夜沒睡。

“節哀,”

言下之意,是說這個中年男人悲傷過度,開始說胡話了。

中年男人攥著長劍的手微微顫抖,還未從失去女人的悲傷中緩過來。

黎念沒再說話,等到男人自行離去,她才微微抬頭。

從方才起,香囊中的骨粒就一直朝著後院的方向猛衝,黎念朝後一望,門後落下一片陰影,她心下了然。

“怎麼?要走麼?”黎念指尖微動,門便自己開了。

男人拙劣地拉回自己已經暴露的衣角,頓了兩秒,又自己從門後站了出來。

“你怎麼知道我在門後?”謝殷扶著門框的手背青筋突起,他指尖微微泛白,這樣才勉強站穩。

他分明咬著牙屏息,踮著腳,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而且他幾乎沒挨到這扇門,門怎麼自己開了。

黎念捏住香囊的指尖有些泛酸,裡麵的骨粒都快按耐不住了。

這個冤魂真的很喜歡他這副軀體。

不過,確實生得好看。

男人臉上的血跡被她擦淨,此時少了幾分狼狽,皮膚白皙,墨藍的腰封束出他精瘦的腰杆。

謝殷看向院內的屍體,雙眸深邃,如同望不見底的死水。

白布下,一隻纖細的手垂落,露出的皮膚呈現死白,腕間綴了隻熟悉的青色手鐲,上麵繞著金絲,在日光下有些刺眼。

是他的“好娘親”,沈褚。

若不是她,他也不至於被謝柏延的人追殺至今,以致於中了毒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

她竟死了。

嗬,謝柏延在江湖上的仇家眾多,保護得再好又如何,還是會有漏洞,籠中的金絲雀,隻要一飛出芙蓉籠,便會被虎視眈眈的獵人擊殺而死。

謝柏延竟還有讓她起死回生的想法。

真是荒謬。

他冷笑一聲,“這屍體,能拿來當你所說的什麼宿主嗎?”

“自是不能的,”黎念指尖在檀香木桌上有節奏地敲著,有些疑惑地抬眼望向對麵的男人。

傀儡的宿主多為無人拾掇的屍體製成,黎念見無人給他們收屍,才會考慮將收服的惡鬼嫁接到屍體上。

這謝柏延對沈褚一往情深,她怎敢用人家的屍體做傀儡?

這對母子還真是奇怪。

母親死了非要帶上兒子,兒子也不想讓母親的屍體入土為安。

“可笑……我是不會答應你的,”謝殷低眉,捏住門框的手又緊了幾分,勾起的唇角帶著幾分嘲諷。

“我說過了,你若是不願,待傷好後可以離開,”黎念轉過身,撥著算盤,捏起細筆繼續記賬。

謝殷看著女人的背影,眼底陰沉。

下一瞬,沉重拖遝的步伐聲從黎念身後傳來,略顯急促。

她眉頭一皺,側身避開,“你……”

男人似乎是想要快步離開,卻架不住身子的沉重,一下朝著黎念倒了下來。

他的身體失去支撐,朝前傾倒,黎念及時伸出雙手去扶住他雙肩,卻沒敵過他的重量,男人朝自己壓了過來,她下意識抬手避開他折了的手臂。

“醒醒......”黎念背靠著檀香木桌,他身形高大,將她困在胸膛與木桌之間,黎念抬起指尖點了點他的手臂,身前的男人卻沒了動靜。

“這麼虛,還想走?”黎念小聲嘀咕道。

他身上溫度高得嚇人,呼出的熱氣流悉數灑在她頸間,泛起癢意,黎念皺眉偏頭,縮了縮脖頸。

雖身子虛弱,但黎念卻能感受到他胸腔中強烈的跳動。

他肩膀結實,支撐住他還有些費勁,黎念指尖微動,阿彪很快出現在身後。

“大人,”

“把他帶回房中,然後去梧州城中請大夫,”

阿彪是黎念所有傀儡中,力氣最大的,他死之前是市集上殺豬的,一身的蠻力,輕而易舉就將昏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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