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插進發絲中,江鬆昊死死抱著頭,各種思緒在腦海中糾纏衝撞,頭顱疼的像是要爆開一般。
糾結了良久之後,他抬起頭。
“寧語汐……”
他沙啞的聲音軟了下來,沒有了剛才的恨意,帶著幾分乞求。
“我願意改口供,但是你必須答應我,等到婉然從裡麵出來,永遠都不能傷害婉然。”
“江鬆昊,你現在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寧語汐站直身子走到他麵前站定,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神色冰冷。
“以霆的手段,如果我沒有報警,昨天一整夜,江家就可以破產,而你,就算不死也隻剩半條命了。
可是他今天卻隻是發泄了一下,留下了你的一條命,你就沒有想過原因嗎?”
江鬆昊反應遲緩的搖了搖頭,像是有什麼東西不停的刺痛著他的腦神經,疼痛一陣一陣襲來,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思考這些事。
“因為他知道我留著你的命還有用。”
江鬆昊聞言抬起頭,對上她的眼眸,看到的滿是冷血無情。
“我要讓你眼睜睜看著江氏集團因為你一點一點破產,你的姐姐因為你而被迫聯姻,我要讓你時時刻刻記住,江家的不幸,都是因為你對林婉然的付出才造成的。”
死?
太便宜他了。
她要讓愧疚一點一點折磨著他的心臟,直到崩潰。
身體上的傷痛忍忍就過去了,可是心裡的折磨,才是能把人帶進無儘漩渦的魔鬼。
它會把人拽進無儘的深淵,不停的折磨蹂躪直到瘋癲。
無論怎麼掙脫,都隻是徒勞而已。
“要不要改口供是你的選擇,至於林婉然,你如果有機會見到她,可以告訴她日後安分一點,最好不要再對我的未婚夫有什麼心思,不然像昨晚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我也可以讓她嘗嘗滋味!”
說完,寧語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
阿力把兩張照片扔在江鬆昊的麵前,也跟著離開了。
江鬆昊呆愣的看著地上的兩張照片,腦海中不停回蕩著寧語汐的話,許久之後,突然仰頭大笑起來,眼角卻不受控製的流下了眼淚。
這一次,他信了。
他相信寧語汐不是在嚇唬他,而是她真的能做到。
而他,卻成了江家的罪人。
為了林婉然,賠上了整個江家,真的值嗎?
江鬆昊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但是懷疑也僅僅在心裡流轉了一圈,因著林婉然身影的出現,就被他拋之腦後。
林婉然是他守護多年的白月光,既然他注定不能與她在一起,為她付出些什麼,也算值了。
唯一對不起的,是父母和江家……
離開房間的寧語汐正好碰上了迎麵走來的警員,警員朝著江鬆昊所在的審訊室探了探頭。
“汐小姐,這麼快就聊完了?”
寧語汐點頭,“你們最近多盯著他一點,不要讓他有任何自殺的舉動。”
“放心,我們會看好他的,您……沒把人怎麼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