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噶!噶!”
鎹鴉振翅掠過天空。
天空有些晦暗,陰沉的似乎是要下雨的樣子。
寒冷潮濕的氣息微微拂過地麵。
屋舍儼然的街道上,有一座占地較大的宅邸。
宅邸的門扉內,正對玄關,掛著一件白色,帶有赤紅烈焰花紋的羽織。
日式宅邸的屋簷下。
哐!
一隻粗糙寬厚的手,猛地將手中的酒壺摔在屋簷下的走廊上。
絲絲晶瑩的酒液從壺口濺出,落在木走廊上。
“…無趣。”
那人斜躺在門框上,伸手隨意擦了擦嘴角殘留的酒水,目光散漫的看向遠處晦暗的天空。
原本金黃,邊角發紅的發色此刻似乎顯得有些黯淡,多日未曾整理的鬢角也很雜亂。
下巴上長滿了胡茬,赫然一副頹廢的模樣。
他深沉的呼吸著,沉重的舒出一口心中鬱結的氣:
“…沒有意義,根本無用。”
想起方才兒子與自己興致勃勃的分享經曆的情況,煉獄槙壽郎隻感到一陣糾結與鬱悶。
就算…能當上柱。
那又怎樣…
腦海中。
在[炎柱之書]中看到的內容,久久揮之不去。
那其中書寫的每一個字,似乎都已然成為煉獄槙壽郎的心魔。
那樣強大的劍士,都沒能將鬼王殺死。
普通人。
再怎麼努力,都是沒用的。
“…啊。”
煉獄槙壽郎疲憊的眼神低垂下,他拿起酒壺,朝著嘴中用力倒了幾下。
預想中的酒水並沒有傾倒而出,隻是灑出了些許酒滴。
槙壽郎握著酒壺的手凝固了一會,他緩緩放下手,扶著門框,僵硬的站起身:
“沒酒了…”他嘴裡呢喃著。
他剛想回頭,卻看見自己的小兒子正躲在屋內的門口,偷偷朝這邊看過來。
在看見槙壽郎轉身後,千壽郎連忙縮回腦袋,抱緊手中的掃把,小步跑開了。
槙壽郎沒有在意,他隻是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子,摸了摸自己的胡茬,拎著酒壺,慢悠悠的走出屋門。
……
街道上。
潮濕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著,讓人很不舒服。
煉獄家門口的小路一般也不會有人經過。
槙壽郎走出門扉,抬頭看向天空。
正當他回過神,準備去買酒時。
踏,踏!
一個暗紅色羽織的人影,漫步從他身前走過。
那微微晃動的鮮明花劄耳墜,頓時吸引住了槙壽郎的目光。
——太陽形的花劄耳飾…!
他頓時眼神凝滯,黯淡的橙紅色瞳孔跟隨著那人行進的方向慢慢移動著。
本散漫的表情突然認真,當他反應過來時,自己的注意力就全放在了路過的那人身上。
在身為前任炎柱瞬間的高強度觀察下,煉獄槙壽郎幾乎在一個呼吸間就辨認出那是什麼。
那花劄耳飾的模樣:
——與[炎柱之書]中所畫的。
——一模一樣!
——那個人…!!
“哐當!”
手中的酒壺無意識的鬆開,砰一聲摔碎在地上,飛濺出幾滴殘餘的酒液。
“喂!!你!!”
煉獄槙壽郎瞳孔驟縮,他猛地抬起手,伸手指向直直掠過自己走過去的那暗紅色羽織的身影:
“你……”濃黑的燕眉止不住的顫抖著,就連伸出的手指都在抖動。
槙壽郎的聲音沙啞,他瞳孔中倒映著那人花劄耳飾的背影,以及自己顫抖的胳膊:
“嗬……咳!”
在急促呼吸了幾下後,槙壽郎發現自己脖頸像是哽住了一般,瞪著眼說不出話來。
他前方。
“?”
灶門炭十郎頓住腳步,他緩緩轉過身來,有些疑惑的向身後看去。
在稍微觀察了一下叫住自己這人的樣貌後,他目光停留在他對方的頭發上。
——杏壽郎的父親嗎?
炭十郎恍然大悟。
他看著對方喘著粗氣的模樣,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