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誌遠心裡微微一驚,隨即故作鎮定,“龍山大道項目廢過一次標,但這件當初縣委縣政府都調查過,就是沒中標的企業瞎搗亂,害得我們又重新招標,不過兩次招標程序都是合法的,不存在違規問題的。”
此時當時在千山縣的影響不小,但輿情被妥善處理,時隔一年,偏偏在這個時候又被人翻了出來,還引得紀委介入調查,這是巧合還是?
“真的?”葉眉意味深長地看著歐陽誌遠,顯然並不相信歐陽誌遠的回答。
歐陽誌遠乾脆地點頭,“真的,所有程序都是合法合規的。”
“既然合法合規,為什麼第一次中標的企業會自願棄標?劉軍在其中充當了什麼角色?這其中有沒有人為乾預?二次中標企業與劉軍又有什麼關係?這也你不會不知道吧?”葉眉的問題十分犀利,直中歐陽要害。
的確,當時為了擺平此事,老板劉軍做了不少工作。歐陽誌遠也是在後來才知道,老板劉軍之所以退回那個企業老板禮物,是因為在此之前,迫於一名副縣長的壓力,同意另一家企業乾龍山建設大道項目。而從中作梗的人便正是那位送禮的企業老板。為了此事不連累到副縣長常建林,劉軍無奈之下,隻好說服中標企業自願棄標,進行二次招標,讓那家搞事的企業中標。
雖然在整個流程上是合規的,但這背後深層次的原因,顯然是人為乾預的結果。
說到底,劉軍也隻不過是棋盤上的棋子,有些事,不是自己能夠左右的。老板劉軍這幾年對自己有知遇之恩,再交代這些事,無疑是落井下石釜底抽薪。
歐陽誌遠的心理受到了極大的煎熬和折磨。
“歐陽誌遠,我給你五分鐘時間,你好好考慮,該掌握的我們都已經掌握了!”葉眉見歐陽誌遠不肯開口,放下手中的筆站起身,冷冷道,“隱瞞組織對你沒什麼好處,想想你的前途吧!”
說完話,葉眉冷冷掃了一眼歐陽誌遠,走了出去。
而張斌和負責記錄的李波,則彼此打了個眼色,沉默地看著歐陽誌遠。
葉眉的話,讓歐陽誌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神經不由自主高度緊張,葉眉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已經掌握了老板劉軍的犯罪事實?
還是在故意嚇唬自己?
一番思考,歐陽誌遠覺得,這鐵娘們極有可能是在炸自己,如果他們真掌握了老板劉軍事實清楚的違規證據,為何還要把自己留置在這裡盤問?
再說,關於第一中標企業棄標之事,那也是老板劉軍為了保全副縣長常建林,擺平輿論的無奈之舉,並不是為了他個人謀取利益。說到底,老板劉軍也是受害者,做人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越是在這個時候,越不能做落井下石之事。
五分鐘後,房間門被推開,葉眉回來了。
張斌對葉眉搖搖頭。
葉眉本臉一沉,走到歐陽誌遠麵前,冷聲道,“歐陽誌遠,實話告訴你,我們掌握的事比你了解的更多,我們找你,隻是想做進一步對證,也不會對你做出任何處理,但如果你還是執迷不悟,隱瞞組織,會葬送了你的前途!”
歐陽誌遠一直沉默不語,葉眉的眉頭微微蹙了一下,顯然已經是怒火難忍,自己辦過了那麼多案子,就不信一個小小的科員,是頭冥頑不化的犟驢,自己有的是辦法撬開他這張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