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起跳的動作一躍而上,右手向前毫不遲疑地揮出!
正正擊中排球中心!
“嘭!”
攜帶著巨大威力的排球重重砸向地麵,迸發出劇烈聲響。
山本猛虎落地,彎下腰握拳一揮。
“好——”
“猛虎學長!扣得好!”犬岡走激動道。
“隻是短距離的第一節奏而已。”孤爪研磨淡淡道。
“那也很厲害了!”一年級們感歎。
“有空看這些,你們自己的訓練完成沒有?”
直井學幽幽出聲。
“我們這就去做!”
“研磨,再來一球!”
山本猛虎在空中揮了一下手臂,說道,“剛剛那球有點靠前了些。”
“行。”
今天也是音駒二傳寵自家主攻手的一天。
回到東京的第四天,在二三年級們的第一節奏短距離快攻練得差不多的時候,一年級們也即將加進來。
“研磨,
你要記住我們這麼多人的偏好和速度,不會很累嘛?”福永招平在午飯時問起。
“就是,這麼多人的習慣,甚至步距,而且有時候球的觸感和手感也會有不同,我光是想想都有個腦袋兩個大。”山本猛虎眼神死。
布丁頭貓貓指了下自己的腦袋,貓貓一樣的豎瞳像一麵能夠照出世間所有東西的鏡子,“我記性還算可以,控球也還行,你們的數據我都很熟悉了,忘不掉,充其量不過是再記幾個一年級的而已。”
山本猛虎往嘴裡扒拉一大口飯,口齒不清地說:“這種驚世駭俗的話被你用這麼平平無奇的語氣說出來,真是夠嚇人的。”
反正他一輩子都沒法托出這麼精準的球。
隻能靠著自家大腦這麼精密且準確的球小小扣個一兩下的樣子。
憑他並不算優勢的速度,已經很滿足了。
“我並不覺得有什麼厲害的。”孤爪研磨小口地咬了下花菜。
“配上這種心態,更有種小BOSS的感覺。”
……
貓又育史和孤爪研磨說過:“隻要是第一節奏,主導者永遠都是攻手,這是由助跑時間決定的,二傳在其中,承擔的不過是托球的工作。”
孤爪研磨不算特彆認可這點。
攻手再怎樣主導進攻節奏,主動權還是掌握在二傳手中,隻有二傳能夠決定由誰來進攻,甚至用隻有自己人知道的暗號示意抑或是命令攻手助跑。
他覺得,二傳或許算得上是球場上的指揮家、執棋者,他可以把場上所有人當成自己的棋子操縱。
他將自己的想法和教練說,貓又教練一雙年邁卻依舊澄澈的眼睛深深地望著他:“你說得沒錯,但是同樣不要忘了,研磨,你也在球場中,身為執棋者的你也是這諸多棋子的一員,甚至有時候,在來不及思考的過程中,你無法主動決定要托球給誰,隻能憑借攻手強烈要球的意念來托球。這種感覺,其實也還挺不賴的。”
孤爪研磨認真聽進去了。
可是,不思考就托球的他,還算得上是音駒的大腦嗎?還算是孤爪研磨嗎?
他真的會遇到來不及思考就傳球的時刻嗎?
貓又育史看著陷入沉思模樣的二傳,揚起一個高深莫測的笑。
同樣的內容,放學回家路上孤爪研磨和黑尾鐵朗說了,那個發型頗為淩亂的主將聽罷,思考了一陣子,問他:“你覺得你是這場進攻中的主導者,但並非永遠的主導?”
音駒的二傳點了點頭。
“我並不會主導整場比賽,那樣太累了,但是我覺得,我能夠主導在我能力範圍內認為重要的關鍵節點,在這些節點時,我是主導者。”
無關乎進攻方式。
黑尾鐵朗勾起唇角,低聲笑了笑,大提琴一般低沉的嗓音響起:“研磨,我有跟你說過,你的控製欲很強這回事嗎?”
孤爪研磨不置可否。
他也知道自己的控製欲強,在開始當二傳後,那種想
要掌控球場上的一切的想法逐漸滋生,不過因為不願多動的懶怠性子??[]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很少表露在外人麵前,隻有親近的人能夠窺探出一二來。
“說實在的,如果換做是牛島或者木兔那樣的攻手,他們肯定會不滿你這麼強的控製欲,理念相衝,不是兩敗俱傷就是到最後隻能決出一個勝者。哪怕是烏野那個小不點,搞不定也會和你產生分歧。”
孤爪研磨也認可這點。
隨後他又聽見自家幼馴染說了句。
“但是啊,你可是在音駒。”
黑尾鐵朗深深地看著那雙倒映出自己模樣的豎瞳。
他一字一句清晰道:“而音駒,正是全員支持並輔佐大腦運作的隊伍。”
“沿襲了‘維係’理念的我們進攻欲並不強盛,甚至我剛剛進來時,大多數正選對於‘能在正麵進攻中取得優勢’是持消極態度的。在這個以防守著稱的隊伍之中,想要時刻存在著進攻的念頭,總是需要一個媒介用於激發的。”
“研磨,你超乎常人的控製欲,就是促使我們一次次發起進攻的催化劑。”
“你是我們牢不可破的音駒最最至關重要的軸心支點,沒有人會抗拒你的控製欲,也沒人會認為由你主導進攻是一件荒唐的事情,如果說在音駒誰能主導進攻,那麼也隻有你。”
“Onlyyou。”
“……彆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在恭維。”
“肺腑之言啊我這可是。”
孤爪研磨歎口氣,雖然很開心,但最後的理智告訴自己:“小黑,我知道你一直在為我著想,不過在很多事情上,你確實有點太偏向我了。”
黑尾鐵朗不解,一臉義正言辭:“我哪有?”
“從你開始傳教的那一刻就有了。”
***
翌日,在和一年級們練習第一節奏之前,孤爪研磨同他們說道:
“我不是獨/裁者,也不是統治者,隻是一個有點控製欲的執棋者,沒有勃勃野心成為獨/裁的王者,僅僅是音駒的二傳而已。我會在我認為需要給你們托球的正確時間給你們托球,並沒有強製你們必須要按照我的指示行動的意思,當然,我會給你們指令,或者說暗號,動不動是全看你們自己。”
他在貓又育史、黑尾鐵朗二者和自己的觀念之間微微折中了一下。
無論主動權在誰,唯一不變的雙方互相信賴、足夠將後背相互依托的那種信任。
他隻是司令塔而已。
孤爪研磨告訴自己說。
他最開始想找夏目和犬岡兩個人練習快攻,隻是覺得他們兩個人一個力氣大準度高,另一個速度快跳得高,如果配合起來第一節奏快攻,絕對能夠給對手帶去不小壓力。
兩個被他看好的一年級生沒怎麼思考就答:“研磨學長,我們當然聽你的指示行動!”
作為音駒的血液,他們自然要聽從大腦的指示。
毋庸置疑,不是嗎?
一年級們暫時還不
管比賽時誰來主導攻擊這回事,當務之急得是先練好第一節奏快攻,雙方先協調上再說。
看著兩雙清澈澄淨甚至有點傻乎乎的大眼睛,孤爪研磨覺得自己多想了。
當然,還有一個念頭在他腦海裡盤旋:小黑這人到底給這群一年級灌了什麼迷魂湯?一個個都這麼以他馬首是瞻?
麵對自家小蘿卜頭們一個個一臉“讓我朝東我不朝西,讓我打狗我不打雞”的信賴表情,孤爪研磨先試著托了幾球。
意外的順手。
首先嘗試第一節奏快攻的是夏目。
他先前已經見識過學長們配合第一節奏時的模樣,自己也在腦海演練過幾回,真正上手時並不困難,試到第12球時,就已經順利地扣出了自己想要的球。
雖然還不穩定,但按照這個速度練下去,到IH預選賽,基本上就能扣出預想之中的球了。
犬岡的學習能力稍微差一點,但勤能補拙,除卻一開始孤爪研磨托球和他的起跑速度存在差異磨合了半天,後麵幾天的訓練也逐漸穩定下來。
“咚,咚,咚。”
鞋底踏上地麵,發出類似心臟跳動的鼓點聲。
就在此時,二傳雙手觸球,敏銳地向後一托。
排球在空中滑出一道帶有一點點弧度的曲線。
最後一步,蹬地起跳!
夏目蹬地起跳,高高騰躍於空,四肢呈半舒展狀。
視野一如既往的清晰明朗。
被二傳傳出的球頃刻間到達眼前。
憑著感覺和揮臂,掌心正正好好扣擊在排球上,發出結結實實的一聲!
排球脫手而出。
黃藍色大球在空中摩擦出爆鳴聲,一分不差一分不少扣中三米線。
“貴誌,扣得好!”
“研磨學長傳球的時機也特彆精準!”
誇誇小分隊開始了日常誇誇環節。
夏目難掩激動地握了下拳頭。
成功了!
第一次中距離快攻!
二傳拖著聲調問:“剛剛那球手感怎麼樣?是不是有點高了?”
“還可以,是我助跑沒有跳夠高度,下一球我一定跳得更高一些!”
“不要緊,不用特彆勉強,尤其是在體力下降後,可以在這個範圍內多試試幾次,看哪個更接近你的甜區、更加順手。”
“好的,研磨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