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尾鐵朗清了清嗓子,“所以啊,為了能夠看到最後一天的橫幅和隊旗
,我們說什麼也要打到最後!”
“噢噢噢——”
像音駒一樣打氣的隊伍並不少,木兔光太郎看見了他們立刻衝過來活力四射地說今天梟穀依舊比音駒比的早,比完賽了還能來看他們的對戰。
“我倒是希望和梟穀在正式賽場上一決高下呢。”黑尾鐵朗說。
這回梟穀和音駒被分在了兩個半場,真正碰頭也隻能是決賽。
“那我拭目以待啦!!”
木兔光太郎伸出拳頭,和黑尾鐵朗撞了一下。
待到梟穀主將走了之後,黑尾鐵朗一改之前雲淡風輕的大佬模樣,捂著自己的手痛罵木兔:“這家夥力氣這麼大,平時在隊伍裡沒有分寸的時候真的不會被梟穀其他人暗殺嗎??”
孤爪研磨幽幽說:“這就是為什麼梟穀的正選普遍脾氣比較好的原因吧。”
夜久衛輔深以為然。
*
鏡頭轉到賽場。
和工作日的昨天相比,周六觀眾更多,還有拖家帶口來的。
被自家老爺子按著頭坐下,柏崎茜默默從自己的斜挎包裡摸出了jump最新一期漫畫,打算先看看打發時間。
看了一會兒他抬頭看看時間,這時隔壁坐下了一個粉色頭發的國中生模樣的少年。
“你是給哪個隊伍加油的?還是隻是普通觀眾?”千切豹馬問他。
柏崎茜想了想,“……算是給音駒加油吧。”
夏目在音駒,他家老爺子也是玲子的粉絲,這麼一想,他們家祖孫倆確實都是給音駒加油的。
“巧了,我也是。”來人自來熟地給了他一條紅色的綁帶。
柏崎茜越看這綁帶樣式越熟悉,他跑步時就在腦袋上綁過。
“這是剛剛幾個女孩子給我的,我一說是給音駒加油她們就給了我好幾條,看起來貴誌那家夥在音駒混得還蠻好的嘛。”千切豹馬撐著下巴說。
“咦?你也看jump?最新一期嗎?也讓我看看,我網上買了今天才送到家可惜我已經到東京來了,本來以為沒法第一時間看了呢。”他自來熟地把腦袋湊過去。
等到音駒上場時,兩個粉色係發色選手已經快看了半本書了。
“哦哦哦,音駒上場了。”千切豹馬率先發現了人。
柏崎茜也停了下來,兩個人齊刷刷看向球場內。
“呼——總算趕上了。”一個黑色頭發滿臉寫著憔悴的社畜搶到了看台最後的位置。
這人一坐下就給朋友發消息:【哈哈哈,我已經來到球場了,正好輪到音駒上場,觀眾席人太多還沒找到玲子女神,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把賽況實時轉播過來的。】
【你最好說到做到!】
或許是詛咒真的應驗了,今天兩個人和昨天倒了個個,隻有對玲子和音駒的愛將二人岌岌可危的友誼串聯在一起。
【現在雙方在熱身,孤爪給黑尾托了個很漂亮的背傳!哦哦夜久帥氣地接到了山本的扣球!】
【救命,夜久好帥!接球的時候這片不管男生女生都叫起來了!】
【可惡,我也想看現場版!已經想象出畫麵了!萬惡的工作萬惡的上司萬惡的加班!】
【音駒和綠川都開始練發球了。】
【黑尾的跳發手感感覺不是特彆好,第二球好了點。】
【夏目呢?他發球了嗎?】
【發了個上手發球,準頭還不錯,被夜久接住了,暫時還沒開始跳發。】
球場上,黑尾鐵朗和綠川3號接應井口小太郎前後腳起跳,對著拋起下落的排球揮臂一扣。
“嗵!”
兩隻球正正好撞到了一塊,各自反彈回自己的場地。
兩邊發球選手愣了一下,下一秒麵對麵點頭鞠躬笑。
先不說這是真笑假笑,排球小品的氛圍是到了一半了。
觀眾席發出陣陣笑聲。
貓又育史和綠川的教練赤井裕二對視一眼,兩隻心眼怪齊刷刷露出了禮貌的笑容。
【啊,怎麼說呢,一開始氛圍有點緊張來著,現在一下子就緩和起來了。】
【所以發生啥了?】
【還沒比賽呢,我沒義務幫你轉播,回頭自己去網上找視頻去吧。】
【這是報複!赤.裸裸的報複!!!】
【我隻實時轉播賽況。不說了,夏目好像要開始跳發了!】說著,這名社畜朋友熟練地把手機一翻,目不轉睛地看著球場。
熱身結束,又到了猜拳決定先發後發環節。
夏目豎起耳朵聽學長們對話。
夜久衛輔:“黑尾這家夥一般第一天手氣最差,到第二天基本上會平衡一些。”
孤爪研磨:“也就一半一半的概率。”
福永招平突然說了句:“這難道不是因為我們很少打進第三天嗎?”
山本猛虎麵色凝重地拍拍他的肩,“說得很好,福永,下次彆說了。”
海信行保持著活佛一般的微笑。
黑尾鐵朗高高興興地帶著先發權回來了,“怎麼沒人誇我一下?我贏了猜拳誒。”
夏目和犬岡兩個人乖巧捧哏:“黑尾學長真了不起。”/“不愧是黑尾學長你呢!”
“捧得很好,下次帶點感情就更好了。”
*
這次首發站在1號位的是夏目,哨聲響起後,他不慌不忙地兩隻手攥著球,數著節拍。
“嘭!”
球如同子彈掠過林場,驚起一聲聲驚歎。
很多沒有見過夏目現場跳發的觀眾激動地叫出聲。
千切豹馬綁著綁帶混在一群啦啦隊中毫無違和感:“發得好!貴誌!就是這樣打!!”
柏崎茜問他:“你看得懂排球?”
“看不懂啊,所以我這不是隻給他加油嗎?”
理直氣壯。
“好快的球啊。”
綠川自由人茂木洸希舔了舔嘴嘴唇,
表情閃過一絲忌憚,隨之到來更多的是興奮。
剛剛球從他身邊撞上地板那一瞬間的震響真的太驚人了!
果然設身處地親自感受這種等級的扣殺比在隔壁球場看要更加刺激!
“接得上不?”4號隊長兼主攻鬆澤佑太問他。
自由人搖了搖頭,坦率道:“難搞,我和他們隊的自由人還差了一截,想要適應這個速度恐怕至少得要個十球。”
隊長:……
他看看夏目,又看看自家一堆學齡前兒童隊員們:“行叭,那就都來接接看,能接到最好,接不到就隨緣。”
“好嘞隊長。”
“我本來沒什麼欲望接的,小佑你一說我興趣就上來了。”
“大家都要接嗎?那我也來試試看好了!”
“小真你是二傳就算了,這種任務就交給我們來吧!”
隊長:嗬嗬,我就知道。
他這大家長是一天都當不下去了。
直井學觀察著綠川的反應,擰起眉毛,“對麵沒有被嚇倒啊。”
反應是不是有點過於……怎麼說呢,肯定不是恐懼,不也算平靜,硬要說的話……有點亢奮。
總而言之很奇怪。
貓又育史哈哈一笑:“這支隊伍心態可好著呢,前年春高預選賽他們打進了東京八強,在十六強最後一局的時候打到將近四十分,那時候兩邊體力都差不多沒了,就是憑借心態好硬生生磨出來的晉級。”
“他們這支隊伍啊,看上去沒什麼棱角,實際上就是因為沒有棱角才油滑的要命,跟泥鰍一樣,難抓。”
貓又育史眯起眼睛,“今天上午這場比賽,也不會短啊。”
哨聲響起,夏目再次發球。
少年再一次淩空躍起,姿態輕盈得猶如一片沒有多少重量的羽毛。
手掌和排球一觸即分。
伴隨著刺耳的破空聲,裹挾著勁風的黃藍色大球重重砸向球網對側。
“嘭!”
同樣的威力、同樣的勢如破竹、同樣的一招製敵。
同樣的ACE。
“好球!貴誌!”
千切豹馬揮著小旗子(前排一個女孩子見他吼得響送他的)激動地幫著加油。
柏崎茜也在揮,不過是消極地揮,偶爾喊幾句加油。
【噢噢噢噢,第三球了!連續三球無觸得分!!】
【嗚嗚嗚玲子女神的孫子發球真的很有她的味道,現場看果然和視頻上是不同的氛圍,但是讓我感受到一種傳承的感覺!】
【你知道昨天網上專門有人開了個帖子分析玲子女神和他孫子的跳發動作嗎?那個真的很絕,按幀來分析的。最絕的是還能找到幾十年前的排球比賽錄像,和現在清晰度差不多的那種!】
【轉我一下,我中午吃飯的時候看。】
社畜敲手機期間抬頭看了眼球場。
【不過很奇怪誒,那個綠川的選手好像一點緊張感都沒有。】
普遍而言,連續被對手得分之後心態多少有點緊繃吧?
這支隊伍,他們身上好像就沒有存在過‘緊張’這個情緒。
夏目撈過從場邊彈來的排球,在兩手中間轉了轉,黃藍色色塊流暢地拚接起來。
第四球了。
他和自己說。
他緩緩突出一口氣。
能夠感受到整條右臂漸漸熱了起來,這是完全活動開了的體現。
再接再厲吧。
夏目抬起頭,一瞬間,他和網對麵的綠川選手陣對上視線。
自由人茂木洸希還咧開嘴,對他笑了笑。
他從那群人的眼中看到了熱切與渴望。
夾雜著未馴化過的獸性的乖張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