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也該收網了。”
音駒二傳輕描淡寫地說著。
一雙深黃色的眼瞳流露出獵食者獨有的寒光。
暫停時間結束,到了山本猛虎發球。
他發了個力速雙全的跳發。
自由人澤田仁一朝前一躍,伴隨著“咚”的一聲響,一個標準的魚躍將球墊了起來。
“抱歉,左邊——”
“掩護掩護!”
少見的由二傳調整了一下球路,黃藍雙色大球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軌跡。
“雖然虹的這群傻大個們腦子用的不多,不過這個二傳的傳球功底還算可以。”看台上,玲子托著下巴評價說。
可惜雖然傳球還算可以,但缺乏二傳必須的警惕和大局觀。
隻看重眼前的利益對隊伍可不算是有利的事情啊。
大高個們紛紛朝著排球飛行軌跡方向起跳。
“這也算是同時多方位置差進攻嗎?”姆薩問道。
柏崎茜沉吟了一下,“不算是吧。”
如果說音駒的同時多方位置差進攻是無數次練習中磨合出來的亂中有序互相打著配合的起跳,那麼虹的這群攻手起跳不過是一群爭著搶著要扣球的大猩猩而已。
當然,這種話他不可能說出來。
“他們的配合很粗糙,甚至看不出配合的痕跡,隻是憑借著想要扣球的本能起跳而已。”一旁同樣將這一幕儘收眼底的清瀨灰二認真地說道。
正如他所言,虹的選手們為了扣到球無所不用其極,在一名副攻一名接應撞到一起之後,由主攻手熊穀勇太將球扣了出去。
被施加了巨大壓迫力的排球徑直飛過球網,激起令人雞皮疙瘩都升起來的轟鳴聲,直勾勾地朝著球場後方砸去。
“我來!”
夜久衛輔喊著,身體移動到了落點正下方,雙膝微屈,重心下壓,穩穩將球一墊。
球傳向了孤爪研磨所在的前排方向,虹眾人盯著他,生怕他再來一個二次進攻。
笨,音駒的大腦怎麼可能連續用兩次一樣的招式?
就算要用,也是要在你們這群人把這件事忘得差不多的時候再用吧。
“我。”
位於中路的福永招平直接起跳,抬手對著夜久墊起來的排球揮動手臂。
“靠——小心!”
“忘了還有這家夥了!”
一時間,原本就混亂的虹的球場更是亂作了一團,又差點造成了連環車禍。
扣球的來不及了,前排副攻和主攻二人隻來得及雙雙起跳,構築起雙人攔網。
“又被騙了呢。”
觀眾席上,茶色長發女子盯著球的軌跡方向,輕聲道。
當所有人以為福永招平要扣球的時候,他又淩空將左手一道抬了起來,雙手托著球朝自己的左側4號位方向一托。
排球頃刻間從他身前掠至左側,被一隻纖細白皙的手
重重扣下。
“嘭——”
手掌重扣上排球球心,在某一刻,球似乎在空中停滯了一瞬。
緊接著,巨大的後推力將球向球網對麵急速推進,與空中迸發出激烈的轟響。
猶如一支流暢有力的箭矢,刺破了一切空間帶著強勢的威力徑直衝過去。
攔網選手的杉田幸二急忙反應過來,右手朝邊上一抬。
但他顯然小看了夏目的力氣。
排球勢如破竹地衝破了他的防禦,豪無阻塞地在空中留下一道黃藍色相交的軌跡,在地上砸下了重重一聲巨響。
“又是假扣真傳!”看台上的社畜二人組同時喊道。
“酷!”
“我羨慕這個技能好久了,哥哥你說我們什麼時候也可以弄一個差不多的技能?”
“在足球上嗎?”
“要是我們耐力再好一點,說不定跑步的時候也可以一個人跑兩段呢!”
清瀨灰二友情提示:“希望你們兄弟倆記得我可是在聽著呢。”
作為竹青莊現階段的代理教練,清瀨灰二全權負責這群小夥子們的食住,包括他們平時訓練的各項數據記錄,哪怕他們兩個哪天心血來潮互相扮演對方,他也能嗅著味道分辨出誰是誰。
一個人跑兩段路這種事打從一開始就會被扼殺在搖籃裡。
“哦——”
他們怎麼忘了,還有魔鬼灰二哥的存在呢。
和福永招平配合了一擊假扣真傳的夏目衝著黑發貓貓眨了眨眼。
“福永學長的傳球時機很到位呢。”
福永招平露出貓貓嘴,自帶笑容:“你的扣球時機把握得也很準。”
在先前假期的時候,貓又教練曾經和夏目說讓他嘗試著和除了研磨之外的其他選手也配合著傳球扣球,在練習間隙,夏目自然也沒有忘了自家教練的提示,和其餘的選手們互相配合著練習了很多次的傳球扣球。
在一起練習了這麼久,多多少少對同隊隊友們的扣球區間有個大致了解,即便是扣球點最飄忽的灰羽列夫,大家也能勉勉強強托個還算不差的球讓他扣。
這些東西還是從最開始和梟穀的那場練習賽上學來的,當時木兔光太郎陷入了消極模式,但他的隊友們絲毫不顯慌亂,相互之間就算沒有語言交流也能默契地傳給扣球的選手,經常出現副攻當接應使、自由人當二傳使、二傳當主攻使,主攻當自由人使的騷操作,不管怎麼排列組合,在缺了主將的情況下都有條不紊,將比賽繼續延續下去。
那次回來之後,貓又育史一直想讓他們練練這種互換身份的操作,可無奈那時候團隊的默契度還沒到足以達成這個成就的地步,便擱置了下來,而當7、8月份隊伍磨合得差不多後,老教練一開口,貓貓們便開始練習這種可以互相排列組合的招式了。
練習的時候艱難且想死,在比賽中用出來又帥又長臉。
今天的兩場比賽中,類似的招式音駒已經使了無數次了,常
用常新,對手和觀眾都很難猜到他們究竟是誰傳誰扣。
用來對付腦容量小的對手,最好使了!
虹很快又叫了一次暫停,這回像是突然開了竅了一樣,全員都變得不再那麼執著於“第一個扣球”,在接下來的比賽中也很快將比分扳回來了幾l分,卻又馬上被音駒找到空隙吊球成功。
***
比分來到23:17,虹的發球局。
小主攻新井翔介將球朝地上拍了拍,抬起頭,露出自己野心勃勃的雙瞳。
不良們沒有氣餒地給自己的好兄弟們打著氣。
“兄弟,發個好球!”
“發個ACE!讓那個自由人接不到球!”
“把他們按在地上摩擦!!”
坐在球場中間裁判席位的主裁擦擦汗,在吹哨和給黃牌中間選擇翻了個白眼。
安慰自己說:算了算了,都是一群中二少年。
受罪的也不隻是他一個。
就當來渡劫。
突然一道聲音從球場邊響起。
“Heyheyhey!黑尾你們還在打呀!我們已經打完了喲!!”
場邊,木兔光太郎大大咧咧地衝著球場招著手,響亮的大嗓門一下子整個球場觀眾呼聲都給蓋了過去。
距離近的觀眾們紛紛探頭看去,看見了一個黑白相交頭發被齊齊梳起來的貓頭鷹腦袋。
“這是誰?也是選手嗎?看上去和音駒隊長的關係很好嘛!”
“梟穀的王牌木兔君,全國大賽上梟穀和井闥山一起成為了東京唯二的兩支代表隊。”
“看樣子梟穀的比賽是結束了啊,該說不愧是梟穀嗎?”
“梟穀已經比完了?”黑尾鐵朗揚起了眉毛。
“嘿嘿,下午可是我們比賽結束得更快哦!”木兔光太郎炫耀著說。
身後的赤葦京治露出半月眼。
對,木兔前輩為了趕在音駒結束比賽之前先把比賽結束掉又把整場比賽的節奏帶到飛快,若非他們梟穀的選手們習慣了木兔前輩這種動不動就抽風的性子,指不定就和對手一樣被溜得摸不著北了。
他們監督的臉都黑了。
結果隻是為了扳回一城,想要在音駒還在比賽的時候過來給音駒加油。
美其名曰是為了“像早上黑尾一樣過來給他們加油”。
實際上就是明晃晃地彰顯自己身為梟穀主將的厲害。
說白了就是想當那個最強的明星選手。
——真不愧是木兔前輩啊。
黑尾鐵朗也在看見木兔的一瞬間就猜到了他那個空空蕩蕩的大腦裡裝了什麼。
“看來咱們也要快點了結啦。”
他舔了舔嘴唇,眸色深沉間閃過一道淡漠的微光,猶如深夜幽幽泉水上覆著的那一抹若隱似無的銀白月輝。
“兄弟們,那可是梟穀的木兔,居然給音駒的家夥加油了!”一名選手道。
“打敗了音駒就能再進一步和木兔打了吧!”
好,那就不要猶豫地發揮出我們最好的表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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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噢噢——”
木兔光太郎自然不知道自己一個人帶來這麼大的連鎖反應,還擱一旁傻樂著喊:“嘿!黑尾你們要快點結束比賽哦~”
赤葦京治閉上眼睛。
木兔前輩你再喊虹的選手們就要衝過來了。
新井翔介發了個跳發,這次幾l乎可以說是超水平發揮了個完美的壓線球,就連夜久衛輔也在“出界”和“界內”中間猶豫了一瞬。
就是這一瞬,將球墊歪了。
粉棕發自由人咬了咬嘴唇,“抱歉,下一球一定接住。”
“Don\'tmind!”
“下一球一定接下!”
正如夜久衛輔所言,下一球他成功接了起來,孤爪研磨二傳給福永招平,後者抬手一吊,被虹前排副攻小野秀真一擊探頭球扣了回來。
又被夏目魚躍接起,少年靈活地在地上翻滾了一圈嗖的支起身子,再次加入戰局。
黑尾鐵朗二傳,音駒采取了多點進攻。
一球僵持了好幾l個來回。
又一次,黑尾鐵朗前排攔網,球被高高墊起。
成弧線狀朝界外飛去。
“夜——久——”他扯著嗓子喊。
夜久衛輔看到他手和球相觸的瞬間就懂了,就算不說,他也一定會拚儘全力地追上球。
腳步邁在乾燥的木製地麵上,仰著頭直勾勾盯著頭頂的排球看。
追上了!
馬上就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