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在最後再搏一把嗎?”
……
隨著一聲哨響,新秋一傳稻田俊發球。
“這球依舊是朝著夏目選手去!”
夏目穩穩地接下,球朝空中回彈上升,球傳至了前排孤爪研磨身側,後者原地起跳雙手上抬,將球托向後方。
雙方選手們在兩局的比賽中對彼此的進攻模式和節奏也有了更加清晰的認知,不管是音駒也好新秋也罷,早已經適應了這場比賽中對手的大部分進攻,例如誰愛扣直線球誰愛扣斜線球誰有偏好假扣真傳大家心裡都有數,音駒的大部分數據由於有一名優越的一傳手的遮掩,因此尚且暫不明確,而新秋眾人,則多是喜歡直來直往的球路,很少願意去扣吊球之類。
也正因此,當新秋突然起來對著音駒來了一擊吊球之後趁著他們沒有反應過來直接得分。
眾人將目光投向施展出吊球的選手——新秋隊長北野奏太。
他們不意外。
黑尾鐵朗舔了舔嘴唇,烏黑的眼瞳中浮現出深深的意興,看來這一局,會比前麵兩句更加有意思一些。
他張了張嘴說道:“對麵要開始轉變策略了,各方麵加強戒備。”
“好!”
第一球是一次進攻得分,得分的一方是音駒。
音駒的大腦又一次忽悠了包括自家隊友在內的所有人,自己莽了一個一次進攻。
等著自家一傳傳球的音駒眾貓貓們:???
距離最近以為要給自己一個快攻的夏目險些一個刹車沒刹穩撞網上。
跟著他身後差點發生連環車禍的山本猛虎即時手動刹車防止自己撞上去。
跳起來準備多點進攻的黑尾鐵朗默默縮回了自己的手。
在後排暗搓
搓預備後排進攻的福永招平若無其事地小跑了兩步回自己位置。
位於所有人最後方將一切儘收眼底的夜久衛輔:嗬嗬,你們這些小動作他都看得一清一楚。
隨著球權的轉移,又一次輪到了夏目的發球局。
“貴誌。”
音駒的布丁頭一傳衝他招了招手,夏目湊近過去。
直間孤爪研磨伸手擋住自己的嘴巴,對著夏目耳語了幾句,茶發少年連連點頭。
除了第一球他用了旋轉球,後麵三球都是唬人的直線球,把觀眾們也唬得一愣一愣的。
直至第四球,少年掌心朝上,將球朝天花板一拋,身形隨之運動起來,放在排球場上並未顯得多高的身材在騰躍起跳的瞬間顯得萬分修長帥氣,蹬地而起的一瞬,腿部爆發出的巨大力量促使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的在肌肉線條頃刻清晰無比。
少年同樣修長白皙的手臂順著慣性朝後拉起,展臂收腹,再重重揮出!
“嘭!”
手掌正正好好扣在排球正中央,迸發出一股肉眼難以察覺的波紋出來。
又來了!這次是什麼球?
旋轉球?還是單純的直線球??
新秋防守隊員們根本摸不清夏目的發球思路。
或者說得更明白一些——孤爪研磨交給他的發球思路。
原本夏目發球就已經能夠讓他們喝一壺的了,不管是單純的垂直跳發還是單純的旋轉球,難度都是一等一的,如今又來了個混搭,還得注意時不時夏目發球時候的卡點或者壓哨發球,新秋眾人腦子都快炸了。
“嗵——”
球在空中旋轉了一道近乎直角的彎度,擦過接應安部淳一的衣服,後者幾乎是下意識地抬起手臂,對著球一撞!
旋轉力十分強勁的排球即便在受到另一個外力時依舊頑強地延續了其本身的旋轉,難以被輕易撼動。
“嘭!”
排球飛至防護牆,又在擊到防護牆的瞬間被彈上天,落進一名觀眾的懷裡。
場外,佐久早聖臣環臂說道:
“夏目他的力量比我大,發球扣球時給球加上的旋轉力也絕對比我要強。”
古森元也欲言又止。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倆是私底下能閒著沒事聊幾句的朋友,但你不是自由人不懂我的痛……
不止是他,在場當過自由人或是現役自由人,每次看見夏目的旋轉球時都會自動帶入一下那個接球的角色,然後——
“學長、學長你振作一點!不要隨隨便便把自己帶入啊!”←就像這樣。
“Heyheyhey!黑尾我們結束比賽啦!!”
人未到聲先至,場上一球剛剛結束,場下木兔光太郎就大大咧咧地敞著外套大刀闊斧地走了進來。
好巧不巧,木兔光太郎走進來的方向,正好也是佐久早聖臣和古森元也進來的入口。
近的遠的聽見了他聲音的人齊刷刷扭頭看過來(
跟在木兔身後的梟穀眾人:……),正好就看見了梟穀的王牌主將和井闥山兩名穿著沒有熟透的香蕉顏色的一年級正選。
解說的眼鏡順著鼻梁滑下來一截。
“額,鏡頭現在對準的方向大家可以看見已經確定了四強賽名額的梟穀選手們還有井闥山的佐久早選手和古森選手,其中佐久早選手和古森選手在6月的IH預選賽上是打敗了音駒高校,看得出來兩名選手對曾經的對手相當上心啊!而這場比賽確定下來的晉級名額也會成為梟穀下一場比賽的對手……”
好嘛,除了戶美之外,東京四強重的三強都到了。
孤立戶美是吧?
蛇隊:都說了,是我一個孤立了他們三個!!
“又結束了?這麼快?”黑尾鐵朗嘀咕了聲。
夜久衛輔小聲反駁了他:“兩局結束比賽能慢到哪裡去?”
“喲西,大家再接再厲,拿下勝利!”山本猛虎大聲鼓氣。
“噢噢!!”
看著球場上氣勢又上漲了的音駒眾人,赤葦京治心想:木兔前輩一來,音駒的想要取勝的信念更強了啊。
“怎麼看,木兔這家夥就是了添油加醋的。”木葉秋紀麵無表情評價道。
“木兔前輩高興就行。”梟穀一傳微笑著說。
他手上提溜著倆水壺,其中一個是木兔的。
進來的時候赤葦京治和佐久早聖臣古森元也點頭示意了一下,進來的這群選手之中隻有他是一年級,和兄弟一人相仿,古森元也還很健談地和他聊了起來。
球場上,夏目又一次跳發。
“喏,現在夏目發的球就是和小臣他學的,嘖嘖,看著就生出了一種‘要是被砸到就一定會死吧’的感覺。”
赤葦京治相當認同。
更加認同的是同為自由人的小見春樹。
“這家夥……比合宿那會兒給我的感覺更強了。”
一方麵,小見春樹也接過佐久早聖臣的旋轉球,雖然難接,但不是接不下,就是惡心了點。
重申,惡心了億點。
另一方麵嘛……他好歹平時是接木兔扣殺接得最多的人,彆人怕這種“能把人打死的球”他可不怕。
小見春樹看著被旋轉的球路糊弄的令人難繃的新秋選手們,一張臉皺了起來。
……雖然不怕,但多多少少怪難受的。
在這點上,自由人們有共同語言。
*
音駒和新秋分彆有一個能夠為彼此爭取更多分數的發球輪次,前者是夏目,後者是是北野。
當比分來到20:15時,輪到了新秋的發球得分輪次。
場邊木兔光太郎像個貓頭鷹一樣腦袋探了又探,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了半天,最後指著新秋發球區說:“那個人的臉色不太好啊。”
好白誒。
本身膚色就比其他選手們要蒼白一些的北野奏太在經曆了大幅度的劇烈運動後更是白的可以,甚至可以
說上一聲慘白。
隊友們都麵露擔憂地望著他,後者輕輕搖了搖腦袋,看上去除了特彆白之外和其他人並沒有什麼額外區彆。
將球在地上拍擊了兩下,少年眸光燦亮,發出了自己這局的第一球。
黃藍色打球在空中劃出一道接近直線的拋物線,夜久衛輔選定了方位,正準備起步接球,突然之間瞳孔一震。
在飛過球網的瞬間,排球下端擦過了球網。
位於前排的孤爪研磨下意識朝前一邁,雙手交疊將球墊了起來。
“北野選手發出了一個擦網球!”
“孤爪選手接球一傳!”
“機會球機會球!!”
排球飛過球網,彈回新秋球場,被自由人出口健太郎一傳接下,副攻古穀望直接起跳扣球。
被對手得了分的音駒一傳麵色如常,眼睛則是像探測器一樣透過佇立在麵前的球網中的孔洞直勾勾看向了北野奏太。
黑發少年臉頰上淌過大滴汗水,不在意地隨手拭去,一頭短短的黑發被汗水浸透了,此刻正雙手撐著膝蓋喘著粗氣。
有那麼一瞬,孤爪研磨聯想到了自己——曾經的自己。
那個被過度針對導致後繼無力的音駒脆皮一傳。
就像照鏡子一樣,曾經他是不是也這樣的狼狽?
隔著球網,深黃色的豎瞳深深映在了黑色圓瞳之中,連帶著彼此同樣沒有半分表情的臉。
孤爪研磨用眼神問他。
——你還能發幾個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