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的基本功就是不管在麵臨什麼樣壓力(包括心理和生理)的情況下都要確保自己的表演不會出現紕漏。
不管有多疼,也要露出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順便給自己看好的小自由人加油打氣——此乃貓貓演技培訓班優秀畢業生的必殺技~
鐵血自由人表示:風輕雲淡是演出來的,但相信自家後輩可是真心的!
“夜久這家夥都已經把你當他弟弟了啊~”黑尾鐵朗用輕快的語調降低一年級生的緊張感。
孤爪研磨表示:“你連梟穀的球都接下過,還擔心戶美嗎?”
夏目也安慰道:“至少戶美不會打出力氣很大的大力扣殺。”
至於各種假動作的球,那就是芝山本人的舒適區了。
隊友們用自己的話語降低一年級小自由人的緊張感。
趁著還有時間
,音駒大腦表示:“對著他們的一年級主攻手進攻好了。”
在一眾心理防線很重的的蛇隊選手中,這條蛇算是最清新脫俗不做作的。
拿來開刀正好。
之前的比賽中,音駒一直都是處於被動防守的姿態,究其原因是戶美攻勢太猛,且從比賽一開始身為主力攻手的山本猛虎便被針對得讓他們無暇顧及其他,無法輕舉妄動,但現在,若是再不主動出擊的話,恐怕就要真正陷入了被動的局麵了。
“可以。”黑尾鐵朗利落地答應了。
“嗯,這人給我的感覺有點像研磨,看著沒什麼勁的樣子。”山本猛虎分析說。
“雖然你說的是事實,但還是請你閉嘴。”布丁頭二傳冷冷地看向自家好友。
山本猛虎乖巧地給嘴巴拉上拉鏈。
***
暫停時間很快就到了,音駒這邊短暫的插曲也步向了結,雙方人員紛紛站上球場。
大將優自上而下睨了眼芝山優生。
如果說音駒的夜久衛輔光是站在球場上就讓攻手不寒而栗,那麼新上來的這個小自由人將他身上這種氣勢頂多學到了兩三分。
就算你和小美華長得像他也不會有任何放水的!!!
蛇可是冷血動物啊!
大將優伸出右手,隔著球網指向芝山優生,同時挑了挑眉。
——他在施壓。
趁著新人第一次登場還怯場的時候,用自身的氣勢給對手一擊強勢的下馬威,把對方震懾得不敢對他生出一點反抗念頭。
芝山優生本身就是第一次站上球場。
他是個慢熱的性格,對於周遭不熟悉的事物都需要時間一點點適應起來,如果說灰羽列夫犬岡走這種人適應的是球感,那麼芝山優生適應的就是周遭的環境。
包括球場的給他體感、現場觀眾們的正麵負麵的反饋(這點在學園祭後好了不少)、頭頂燈光的亮度都需要他適應起來。
更彆說小孩頭一回登場確實有些怯場。
被大將優乍一嚇,一雙圓圓的眼睛瞬間瞪大了起來。
他下意識摒住了呼吸。
有一種,被盤踞在球場上的毒蛇盯上的背後發涼的感覺。
看台上,成宮鳴手擱在眼睛上方,眯了眯眼睛。
“這個一年級自由人,有點眼熟啊。”
他嘀咕道。
他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出來自己在哪裡見過這張臉,直到無意間朝邊上一瞥。
成宮鳴:???!
成宮鳴:…………
成宮鳴:“等等等等,你和他什麼關係?”
山架美華用手點了點下巴,眼睛朝上方轉了轉,先是喃喃了一句。
“這就是優和我說的那個和我長得很像的一年級生啊,確實長得還蠻像的呢。”
她又回答了成宮鳴的問題:“我和他沒有關係哦,我還我問過家裡人了,都沒有一個親戚姓‘芝山’的。”
“……不過好像認個弟弟也不錯呢。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
成宮鳴喝了口水緩了緩。
“喂!鳴你拿錯杯子了啊!!”
***
“為了不被夜久暴打,都要提起精神好好表現,讓我們拿下這場比賽吧!”
黑尾鐵朗活動了一下脖子。
夜久衛輔的聲音從另一邊傳過來:“我聽見了!!黑尾你要是不想挨揍就給我贏下比賽!!!”
比賽重新開始,球飛至戶美後排靠近1號位的地方。
成為音駒目標的潛尚保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貓貓眼中的獵物,朝二傳先島伊澄墊了個不錯的一傳,二傳手又向自己左側托了個快球。
“嘭!”
大將優的身影出現在球網前排,對準了飛到高點的雙色大球扣下重重一擊。
——他瞄準了芝山優生。
伴著熟悉的破空聲,黃藍色大球筆直地飛向站位靠後的自由人。
軌跡相當明顯。
沒有哪個排球選手能夠騙自己說這不是故意的。
——他瞄準了自己!!
芝山優生腦海中飄過一句話。
雖然在上場前有了隊友們的鼓勵,但作為一個對球場還沒開始熟悉的新自由人,麵對敵方擺明著的進攻難免慌亂了一瞬。
就是這思緒錯亂的短短一瞬間,球已經近在眼前了。
球風幾乎呼到了他的臉上。
他該怎麼做?他能怎麼做?
夜久學長平時遇到這種情況是怎麼做的?
芝山優生很亂。
他能做得也隻是依據肌肉記憶擺出平日裡最常做的動作。
“咚!”
難以忽視的力量撞上了他的手。
他幾乎被撞得整個人後仰。
手上傳來的觸感告訴他——
角度不對!!
一擊之下,排球徑直斜飛了出去。
“嗶——”
戶美得分。
戶美觀眾席適當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應援。
大將優自得地吹了聲口哨,狹長的雙眼掃向了芝山優生。
後者被盯得一個激靈。
大氣都不敢出。
“果然被針對了啊。”黑尾鐵朗微微眯起眼睛,掃了眼正在得瑟的大將優。
芝山優生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
“那個新上場的自由人看著不太行啊。”
“在所有人都精通防守的音駒裡當自由人,一傳功底不好在這支隊伍裡當自由人可不行。”
“是沒有人換了嗎?一般一支隊伍隻能上報兩名自由人吧?”
“要我說,換那個夏目上來應該也行,但人家報的不是自由人。”
來自觀眾們的討論聲灌入耳膜,芝山優生捏緊了褲子。
是啊,和夜久學長相比,他真的差了太多了。
今天之前,夜久學長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一線,而一直在後方待著的自己未免顯得太過安逸了。
明知對手針對自己進攻,還不提前做好準備。
缺乏比賽經驗和敏銳度。
他刨析開自己。
“啪!”
紅衣自由人渾身一震。
“不要憋氣。”黑尾鐵朗用輕描淡寫的語氣道。
芝山優生下意識憋了口氣,在聽見這話之後像是如夢初醒般,將目光投向主將大人。
黑尾鐵朗用一種上課老師抽問的語氣問他:
“大腦不能缺了什麼?”
“……氧、氧氣?”
黑發自由人試探道。
黑尾鐵朗勾起唇角,又拍了拍一年級自由人的背。
“很好,你及格了。”
#血液神教教主不會漏過任何一名教徒#
“大將這家夥就是個紙老虎,彆被他的架勢嚇到,他瞪你你就瞪回去。”
教主大人開始傳授經驗。
看著芝山優生麵色逐漸趨於平常,黑尾鐵朗也鬆了口氣。
他環顧一圈球場。
實際上,黑尾鐵朗整個隊長的壓力才是最大的。
誰塌下了他這個肩膀都不能塌下。
在缺了夜久衛輔這個首屈一指的自由人之後,幾乎全隊的擔子都到了他一個人的肩膀上。
新上場的芝山優生自身實力不差,但適應比賽還需要一定時間,自己也要適時做出鼓勵。
堵不如疏。
現在看來,芝山的狀態也調整得差不多了。
就說他合宿那會兒和赤葦學的幾招貓頭鷹飼養技巧能派上用場吧!!
戶美發球。
這回進攻的首要對象依舊是芝山優生。
自戶美後排發出的球徑直飛向了自由人所在的方向。
不是其他人不想幫著接。
——站在球場上的誰都清楚,自由人的本職工作就是接球,不管是一傳二傳,哪怕是飛出球場甚至朝著觀眾席上飛的球隻要沒有落地有機會接就一定不能漏過每一個機會。
自由人就是一傳的神。
沒聽過過替自由人接一傳的。
何況這還是以防守著名的音駒。
除此之外,隊友們不接下一傳的原因還有二,其一是挪不開位,這球擺明著是朝著芝山的方向飛的,要是他們接了不就更加表明了自由人的“無能”嗎?換來的會是針對自由人更高強度的進攻。其二,作為隊友,他們相信芝山優生的本事。雖然開局出現了一點意外,但這不妨礙他們對他一傳技術的信任。
這可是夜久的親傳弟子!能差到哪裡去???
被隊友們寄予厚望的自由人沒有辜負他們的期待,和上一球一樣的動作,但更加從容,目光也更加清明。
他知道球要往哪裡飛,掌握了球的軌跡。
聽覺直覺觸覺都在告訴他——球來了。
他動了。
雙膝微屈,兩隻手重疊交合在一處,下盤穩固。
球呼嘯而來的瞬間,他朝上一抬。
“咚!”
熟悉動聽的悶響聲。
排球被穩穩接了起來,傳向二傳方向。
“Nicereg!”
“接得好!!”
孤爪研磨的豎瞳閃爍過一抹光亮,不動聲色地微微移動了一小步,對著即將落下的球抬起雙手。
“芝山他心態調整起來可是很快的呢!!”夜久衛輔臉上掛起真正開朗的笑。
犬岡走直白地指出:“夜久學長你是哭了嗎?”
夜久衛輔惱羞成怒:“……這是汗!汗水聽到沒有!!!”
他將毛巾往自己頭上一蓋。!